“我想死啊!”他的声音很悲戚,泣血般的绝望。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敖烈拍了拍魍魉的肩膀,“你本无心,祸始瘟疫,你一心向善,这一切不过是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神所下的诅咒,而你,身处牢笼桎梏之中,绝对没有办法通过身死形灭来获得解脱。”
“我已身处黑暗之中,哪里还会想着一心向善!”他无所谓的笑了笑,仿佛自己真的什么都不在意了一般,但是敖烈哪能看不出来他内心的想法呢?
“你不过是在追求光明罢了!”
一语道破,那魍魉急迫之间抓了敖烈的衣襟,“你可有办法?”
追求光明吗?
这四个字,在敖烈的心头上,亦是带起了无尽的阴霾。
“你心绪躁动之时就会带动瘟疫大作,倒不如心中清净,摒除杂念试试。”敖烈继续说,“你时刻记得自己是瘟疫之源,只想着自己会带来痛苦和死亡,却从来都没有想过去照亮自己吧。”
敖烈试探着说道。
在魍魉陷入沉思之中的时候,敖烈已经朝着魍魉身后的路走了。
他以清楚明了,这魍魉绝对不会杀了自己,他之所以在这里阻拦自己,不过是因为不想要自己靠近他,只有他不靠近他,才能保证敖烈的安全。
他一心觉得自己是瘟疫之源,只会给人带来痛苦和折磨,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也能照亮别人吧。
至少在敖烈知道了他的意图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就算是瘟疫之源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是他害死了很多人又能怎么样呢?这一切本就不是他的错,他不过是替人受过罢了。
真正有罪的并不是这个身处黑暗却一身光明的人,而是那些身处光明之中却将人踢入黑暗的道貌岸然的神。
眼前渐渐光明,敖烈的唇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真好!
只是……
他能驱除魍魉头顶的阴霾,却远远没有办法驱除自己头顶的阴霾,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前面还有最后一关,等着他的会是什么呢?他心里很是期待啊,一想到出去之后,就能进入血井修炼,就倍感激动。
“不知公子所为何来?”声音婉转动人珠圆玉润,不过简单的一句问话,却好像在诉说着伤春悲秋的心事,饶是敖烈内心坚定,也不由得入神。
“为过岭而来。”人家问话了,敖烈总不能不回答,况且如此美妙的声音若是视若无物,也着实是有些煞风景了。
“饮杯清茶如何?”女子施施然自树下走近,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点点映在光滑如缎的肌肤上,一身素白衣裳,墨色长发用一支玉簪轻挽,弯眉杏眼,桃红樱唇,眼波流转别有风情。
“不了。”笑话,就算是这女子美的天仙一般,敖烈也绝对不会让他如愿,只因为这女子身上的气息,他很熟悉。
曾经这样的气息,也曾经在他的身体里留存过,那就是鬼气!总是美的天仙一般的女子,也不过是一个鬼修。倒不是敖烈看不起鬼修,相反他觉得小骷髅一样的鬼修就很重情重义。
实在是这女子身上的气息太过于冷厉,就算是她尽量表现的温婉,但是敖烈还是在他的身上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如此浓重的血腥气,绝对不是三两个人就能造成的,没有百来人,绝对没有办法形成这般的杀气。
心如蛇蝎,纵算是个美人,也是心如蛇蝎,哪里入得了他的眼。
“哦?”女子似乎没有想到敖烈竟然会拒绝他,以前那些男人见到她的容貌,可是都乐颠颠的想要和她喝一杯茶呢,当然,他们应该更想喝酒吧,不过她是不会喝酒的,怀有身孕的女人并不应该喝酒,这一点,她很清楚,才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
若是有机会和她共赴巫山云雨,那些男人只怕连命都能不要了,哪里还会拒绝呢?
难道这真的是一个好男人?不过她倒是更想尝尝好男人的心是什么味道的,血肉应该也足够鲜美吧!
“在下借路而过,并不想和姑娘纠缠。”还是老规矩,先礼后兵,总不能直接上来就打吧,真的是太失礼了,但是若是自己好言好语之下,这姑娘还是得理不饶人的话,他当然也不会继续客气。
“我若不让你过呢?”那女子巧笑倩兮,就好像是在说一句玩笑话,但是敖烈从中听的很清楚,这绝对不是玩笑,反而满满的都是威胁。
“那也就只能得罪了!”着实不是他区别对待,对魍魉的态度就好,对这女子的态度就差,而是他刚才看清楚了这女子眼神中的杀意,她根本就没打算让敖烈活着过去。
对于想要自己性命的人,敖烈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直接提剑在手,朝着那女子斩了过去。
“果然每一个好东西,好生心狠!”最后的“心狠”两个字,那女子咬紧了牙关,好像敖烈是个辜负了她的负心汉一样。
挽着长发的玉簪应声而断,女子长发飞扬,转眼间就换了一副面容,一副大火灼烧过的样子,左半边连血肉模糊,她的身上似乎还散发着阵阵焦糊的臭味。
她却全然不在意,只是阴森森的笑道,“既然敬酒不吃,那就是想要吃罚酒喽。”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