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蹲在屋顶,透过瓦缝看向下面,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呵,原来这里竟是阁楼的联络点。
真看不出来啊,这么个小地方,竟也卧虎藏龙。
朱雀摸了摸那两撇不甚牢固的小胡子,若有所思。
江湖上大大小小的杀手组织有不少,最有名的就是冥殿跟阁楼。两者之间的区别就在于,冥殿在明,阁楼在暗。
冥殿在各地都有分舵,想找他们办事,直接跟接头的人去分舵就行。而阁楼一直很神秘,大多数人都只听过他的名号却很少有人知道它真的存在。
镇国公府的这个婢女能找到这里来,可见本事不小。
“谢世子的命还真是值钱啊......”朱雀瞄了一眼桌子上的金条,不禁感慨道。平时,她接一单生意,顶多也就百八十两。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为了不被人发现,朱雀偷听了一会儿就把瓦片重新放了回去,然后原路返回,回到了房间里。
姜执见她从窗户外进来,不由吓了一跳。“兄台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有人来过了?”朱雀扯掉脸上的蒙面巾,慢吞吞地走了回来。
姜执摇了摇头。“那倒不曾。只是......天色已晚,我也该回去了......”
“不急,等过了子时,我亲自送你回府。”朱雀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姜执心中不由警铃大作。“还不曾请教兄台的高姓大名?”
朱雀没有回答,而是从腰包里摸出一样东西摆在了他面前。
姜执低头看了一眼,立刻就认出了那东西。“这是家姐之物,怎么会在你手里?!”
朱雀觉得,这姜家小弟实在是太过单纯了。换作是她,就算认得这东西,也会装作不认识,免得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嗯,你阿姐有句话让我带给你。”朱雀兀自倒了杯酒水品尝。
“她在哪里?”姜执急切地问道。
“放心,她现在很安全。”朱雀善意地提醒他小声一些。末了,还补充了一句。“母子平安。”
“阿姐她......已经生了?”姜执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是啊,恭喜你做舅舅了。”朱雀似笑非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姜执愣愣地跌坐回椅子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阿姐平安产子,他该感到高兴才是。可回头一想,距离瓜熟蒂落还有一段日子,怎么提前就生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妥?而且,阿姐如今名分未定就生下了孩子,日后别人会怎么看她?
种种问题夹杂在一起,让心智尚未完全成熟的姜执犯了难。
朱雀见他这种反应,倒是没觉得奇怪。
毕竟,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呢,人情世故方面还需要历练。
“话我已经带到了,你也不要想着去找她。等到了合适的机会,自会让你们姐弟团圆的。”朱雀能说的就这么多。
隔墙有耳,这小子心里藏不住事儿,万一说漏了嘴,可是会招惹来麻烦的。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麻烦。
能够收留姜菀,已经是破例了。
姜执还想问些什么,朱雀已经起身。她走到那位叫心莲的花娘身边,在她的脖子上轻轻按了一下。只听见嘤嘤一声,她便幽幽地醒了过来。
“这酒果真醉人。”朱雀笑着打趣道。
心莲虽有疑惑,但对上朱雀含笑的双眸,却什么心思都没了。“奴家不胜酒力,叫公子见笑了。”
“无妨。反正曲儿也听得差不多了,该回去了。”朱雀伸了伸懒腰,作势就要往外走。
心莲咬了咬唇,追问了一句。“公子可还会再来?”
“得了空便来。”朱雀回答得爽快。
“那奴家多学几首曲子,到时候唱给公子听。”心莲满怀期待地看向她。
朱雀含糊地点点头,而后朝着姜执招了招手。“难不成你还要留下来过夜?”
姜执脸一红,巴巴儿地跟了上去。
老鸨看到这边的动静,笑着上前恭送二人。“心莲伺候得可还舒心?”
“嗯,曲儿唱的不赖,下回还找她。”朱雀扇着扇子,一副风流倜傥模样。然后,又大方地摸出一锭银子给了老鸨。“心莲甚合我意,妈妈可要多照顾一些。”
老鸨见了那银子,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公子放心,绝对不会亏待了她的!”
朱雀爽朗地笑了几声,带着姜执下了楼。
两人的身影走出去老远,直到消失不见,老鸨这才收起笑容,缓缓地上了楼。她唤了心莲到身边,细细地询问了一番,见没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朱雀说话算话,亲自将姜执送回了国公府。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欲转身离开时,姜执突然拉住了她的衣袖。
“名字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你阿姐的救命恩人就行。”朱雀眨了眨眼,转眼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姜执盯着房顶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进屋。
因为他住的这处院子较为偏僻,平时又没什么存在感,府里的下人也都捧高踩低经常见不到人影,所以即便他消失了好几个时辰也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