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是不是太过分了?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陪在公主身边!巴巴儿地将公主娶回来又冷落在一旁,究竟是何道理?!”从宫里出来,惊鸿还是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沈嫣起了个大早,又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着太后和宫里的太妃们,早已精疲力尽。
文鸳见主子满是疲敝,于是狠狠地瞪了惊鸿一眼。“你少说几句,没瞧见主子累了么。”
惊鸿咬了咬唇,默默地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其实,沈嫣根本不在意这些的。
她只想离开那令人窒息的深宫,即便夫婿不是她心仪之人那又如何?这世间多的是貌合神离的夫妻,不差她一个。
马车摇摇晃晃地往公主府走,忽然听见后面传来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
惊鸿好奇地打起帘子瞥一眼,继而露出欣喜的表情。“公主,是顾太傅。”
沈嫣嗯了一声,稍稍坐直了身躯。
她与顾晏好些日子没见了。
尽管两人的府邸只有一墙之隔,但自那日后便没再碰过面。不过,听门房的人说,顾晏这几日早出晚归似乎忙得很。
沈嫣不禁感到好奇。
顾晏身为帝师,平时除了给皇帝讲学,并没有其他的任命,怎么就忙成这样?近来京中并无大事发生,按理说他应该很闲才对。
除非,是有什么事秘而未宣。
可顾晏每日只往返于府邸跟皇宫之间,难道说......是宫里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想起此次进宫,宫里似乎冷清了许多。往日聚在一起说话的宫人不见踪影,就连巡逻的侍卫脸上都充满了肃杀之气。一个个小心谨慎,一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模样。
沈嫣的心猛地揪紧。
莫名的一阵心慌。
“惊鸿,去请太傅过来。”沈嫣双手紧紧地捏着帕子,沉声吩咐。
可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
沈嫣暗暗祈祷。
顾晏本是骑着马跟在后头,见马车突然停下来,他也勒紧了缰绳。
惊鸿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道明来意后,她一脸小心翼翼的偷偷打量着顾晏,等着他回应。
顾晏没有吭声,不过却夹了夹马腹,驱使它来到公主的马车跟前。
马车内,文鸳适时地打起了帘子,好让主子们说话。
沈嫣忧心如焚,连寒暄的意思都没有就直奔主题。“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换作是其他人,顾晏都懒得搭理。但问话的人是沈嫣,他倒是耐心十足,微蹙的眉宇也渐渐地舒展。
“事关内廷,不妨换个地方聊?”他提议道。
沈嫣点了点头。
前面不远处有一座茶楼,沈嫣便指了指那里。
顾晏回头看了一眼,欣然应允。
为了避嫌,顾晏先行一步过去,沈嫣一行人随后。两人分别要了两间茶室,仍旧是只有一帘之隔。待茶水端上来之后,文鸳等人便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
两间茶室是相通的,顾晏很轻松地就走了进来。
沈嫣因为着急知道宫里发生的事情,起身相迎。“是不是圣上......”
一路上,沈嫣便将包括太后、秦太妃等人排除了。
她们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应该不是他们。排除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剩下的应该就是真相。宫里的主子,无非就那么几个,除了后宫的娘娘们,就只有皇帝了。
结合他今日的异常,真相便呼之欲出。
顾晏没想到她心思如此通透,这么快就料到了这些。“是,不过已无大碍,公主不必紧张。”
“到底出了什么事?”沈嫣手心都出了汗。
顾晏抬手,示意她先入座。
沈嫣见他神色如常,悬着的心稍稍回落。不等她再次开口询问,顾晏便主动将那一日的情形说给她听。得知是小皇帝设局,自行服下了毒药,沈嫣一时不知该哭还是笑。
“不是什么剧毒之物,只是症状跟砒霜有些类似。”顾晏宽慰道。
“纵然如此,也是有损龙体。”沈嫣担忧道。“若御医没有及时赶到,岂不是......”
他怎的如此胡闹!
这话,沈嫣不好说出口,只能在心底咆哮。
顾晏从她的神色便猜出了她的心思。
他执起茶壶斟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这法子是笨了些,不过却甚是有效。这几日一番审问下来,倒是揪出了不少的暗桩。”
沈嫣缓缓抬头。“什么暗桩?”
“各方势力都有。不过,此次只是摸了摸底,并未将他们连根拔起。圣上的意思是,放长线钓大鱼,一劳永逸。”顾晏端起茶盏,惬意地抿了一口。
这几日连轴转,都没能好好儿歇一歇,嗓子干痒得厉害,像今日这般坐下来喝上一盏茶对他来说都是极为奢侈的事情。
好不容易将内廷整顿得差不多了,他才能偷得半日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