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许庭突然紧急刹车!
许宗海没防备,撞到他背上,哎哟了一声。
许庭猛地回头,声音急促地追问:叔,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许宗海不知道他干嘛这么大反应,不过还是老实回答他。
好久以前了哦,那年九妹才两岁嘞!这都四五年了
随着海叔的叙说,许庭脑中迅速回忆,渐渐的终于想起整件事情的原委。
是的,海叔那只瞎了的眼睛就是右眼!
而且瞎的原因也不是他以为的割木被打伤,而是捡柴时被划伤。
右眼受伤后,海叔的眼睛慢慢变坏,到十几年后他的右眼球彻底坏死。
那时海叔已经步入老年行列,右眼看不见,左眼又得了白内障,因此海叔曾经出过三四次车祸。
其中有一次特别严重,海叔都被送到市医院急救了,当天晚上许娅灵姐妹俩就从学校请假赶回来。
等到娅宛上大学,海叔的视力差到极点,便让娅宛陪他去做手术。
所以娅宛暑假回了家,陪海叔去县城医院准备做白内障手术。
结果医生检查了海叔的两只眼睛,说他右眼情况还在恶化,如果不及早动手术,极有可能得青光眼。
那样就不仅仅是失明的后果了,还会压迫到眼部神经进而危及脑部神经,造成偏瘫。
在医生的建议下,娅宛让海叔做了右眼的手术。
事后娅宛把整个过程告诉他们。
许庭依稀记得娅宛说过,根据医生的说法,那一次的手术并不能让海叔的右眼恢复视力,只能阻止右眼情况继续恶化。
但如果再早十年来做手术,海叔的右眼是还有机会恢复视力的
回想到这里,许庭瞬间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
叔,明天我带你去县城医院看看眼睛吧!
说去就去,回家后不管许宗海和张秀芬怎么说,许庭都坚持要去县城医院看。
两老只是心疼钱,可许庭用一句话就堵住了他们的嘴巴。
钱没了可以再挣,海叔的眼睛要是瞎了就再也挽回不了,你们可得想好了!
两人顿时被唬住了。
谁想瞎啊?
况且,难得廿四有这份心!
于是,第二天许宗海四点就起床了。
每天早上六点钟和中午十二点钟,各有一辆从沙园镇开往津兴县的客车。
从津兴县回沙园镇的客车,则分别是十二点钟和下午六点钟。
这趟班车要经过旺福镇。
错过六点这一班车,就得等到十二点。
那就太晚了!去了县城都没能检查出啥,就得回家。
所以最晚五点多,他们就必须出发去镇上等车。
许宗海起来后不久,张秀芬也起了,帮忙煮饭。
许庭四点半起的,洗漱好,就下楼吃早饭。
早上来不及炒啥菜,锅里刚煮熟的大米捞出来两碗粥放冷水盆降温,拿了两根腌黄瓜皮撕碎,拍一颗小米辣进去,再倒入点生抽拌一拌。
两人就着这点咸菜,喝光一碗粥,赶紧带上要紧证件出发。
迎着习习晨风,许庭踩着单车载着海叔一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镇上。
把单车寄放在海叔熟人那里,许庭背着海叔到路口等班车。
幸好他们提前到了,因为今天这班车,竟然提前十五分钟来了。
这也是常有的事儿,向来只有人等车的份儿,没有车等人的。
上了班车,就等收费员来收钱,然后他们能在车上眯会儿觉。
时间太早了,太阳刚从东方露出一点点光,车上的客人们都昏昏欲睡。
可客车那股难闻的味道,让很多人一上车就开始找收费员讨要塑胶袋。
车子出发没多久,车里就陆陆续续传来呕~呕~的动静。
许宗海虽然也有点受不了车子的味道,但他本来晕车反应不是很大的。
结果听着大家都在呕,他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慢慢的,许宗海背心发凉,额头冒出冷汗。
这个时候他预感自己要撑不住了,赶紧招手叫收费员拿了个塑料袋过来。
许庭靠着窗子,在车子的颠簸中,睡得迷迷糊糊的。
忽然间,身侧传来一声:呕
许庭被惊醒了。
扭头一看,海叔把脸埋在塑料袋里,把刚吃进去的早饭吐了出来。
他揉揉太阳穴,有些头疼:叔,你不是说你不晕车吗?
上车前他就问过海叔晕不晕车了,海叔说不晕,他才坐了靠窗的位置。
许宗海正难受地吐着,没功夫回话。
叔,要不要跟你换个位置?许庭又问。
许宗海的脸依然埋在塑料袋中,抬起一只手冲他摆了摆。
见状,许庭安心躺了回去。
行吧,不用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