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重生回来的许庭不同,张秀芬潜意识并没有这样的忧虑。
恁多人在割木呢,老五头能有啥事儿。她不以为然地说。
这哪儿说得准啊!许庭当即接话。
张秀芬撇撇嘴,你不放心,明儿个你和他们一块儿去。
这话一出,许庭哪里还察觉不到问题,他立刻警觉地问:婶,难不成今天海叔是去割木了?
是去割木了哇,昨儿个吃晚饭不就和你说了嘛,他要和阿二去割木,喊你一起去你不去,非要去卖豆腐
不等张秀芬说完,许庭就一脸凝重地打断她:他们去哪里割木了?
包土坡啊!
许庭转身去把自行车推出来。
你干啥去?张秀芬纳闷地看着他。
去包土坡。
许庭简单应了一句,骑上单车就走。
就连小娅宛和许娅灵在后面嚷嚷着要坐爸爸的单车去玩,许庭也没有理会。
张秀芬感到莫名其妙,问苏妘:他咋啦?
事实上苏妘也不知道许庭的反应为何这么大。
兴许他是想去看看大伙儿怎么割木的?苏妘迟疑地回答。
这有啥好看的。张秀芬嘟囔道。
两人对于许庭的怪异表现,都感到十分不解,但现在许庭不在,她们也没法问清楚。
这边许庭出了家门,直接奔包土坡去了。
其实许庭也不确定海叔今天会出事。
可他既然知道将有一场事故发生,如果今天不去一趟,又怎么能安心?
包土坡伐木的地点并不在公路旁,而是从路边拐进去一条小道后,里面有稻田,也有山。
许庭到了包土坡找人问过路,才找到伐木的那座山。
到达山脚下,看见草坪停着一辆大卡车,车上堆着很多树木,锯子咔呲咔呲地锯着树。
山上还有人一直在往山脚运树。
许庭目光搜寻了一圈,没看到海叔。
他便过去找监工的朱有才问话。
大郭村阿二带来的人啊?应该就在上边儿割木呐!你要不
朱有才话说到一半,忽然瞧见山上好几个人挤在一堆往下走,当即高声喝问:干啥呢你们?
拿了钱就得干活儿,甭想划水!
才哥,有人被树砸伤了,俺们给他抬下来。
一个人大声回答道。
许庭也看见了那帮人,他眯起眼睛细细看了一会儿,突然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
二哥!
是许士忠!
这么说,被他们抬着的人是
许庭心一跳,急忙奔上前去。
到了近前,许庭才看到被几人挡住的许宗海。
受伤的人果然是海叔!
叔!
听见许庭的声音,双眼紧闭的许宗海动了动眼皮,一只眼掀开一条缝,有气无力地看他。
见状,许庭心中发紧:难道自己终究是来迟一步了?
叔,你感觉怎么样?眼睛难不难受?
许宗海点点头,难受
许庭听得呼吸一窒,完了!
海叔要瞎了!
许宗海缓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俺眼皮都要睁不开了,困得慌。
海叔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去医院,你这眼睛说不定还嗯?
许庭忽然反应过来,刚刚海叔说他困?
许士忠拍拍他肩膀,廿四啊,五叔刚才摔了一跤,被树砸到了腿,脚也扭伤了,你来的正好,把五叔驮回去。
许庭越来越懵逼,讷讷问:海叔不是被树枝刮伤眼睛,要瞎了吗?
谁要瞎了啊,俺是昨儿个夜里没睡饱,干了一上午活儿忍不住打盹,这才滑倒了。
许宗海不满地说,廿四咋还咒上人了。
许庭又惊又喜,同时也颇为尴尬。
敢情自己闹了个大乌龙。
不过海叔终究是受了伤,他也没算白来。
二哥,那我先把我叔捎回家了。今儿个我叔干了一上午的活儿,你待会儿问问才哥能不能给半天的工钱,要是有工钱的话,那麻烦你给带回来了。
许庭拜托许士忠道,待后者点头,他就把海叔背了起来。
许宗海不要他背,俺自个儿能走。
许士忠却说:五叔你就甭犟了,赶紧让他把背回家去好好上个药油,免得后边儿疼得走不动道。
许庭把海叔背到了单车上,和朱有才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海叔,我之前不是和你说,别来割木嘛,你怎么还是偷偷来了?
路上,许庭有些责怪地问。
俺昨个说了要和阿二来割木啊,啥叫偷偷来,有钱不挣啊?
许宗海还觉得委屈咧!
你看看,今天不来割木你就不会受伤了,这下钱没挣到,却要白受罪了。
许庭在前座踩着单车,嘴里对海叔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