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清黎院的门,温绮秀就朝菊香问道,“信你送出去了么?”
菊香点了点头,“小姐,送出去了。”
温绮秀这才放下心来,又吩咐菊香,“你去把母亲的内室收拾一下吧,等会父亲回来了好休息。”
“哎,好的。”
菊香走后,温绮秀回了自己的内室,颓然地坐到梳妆镜前,静静地盯着镜子里那个满眼通红,脸色苍白的自己。
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角滑落,顺着她白皙的脖颈,一路浸湿了粉色的交领。
一开始,她真以为是温建中暗中下的黑手,后来通过观察,她觉得,下黑手的人,是温老夫人。
越想温绮秀的眼泪就流得越凶。
那个草包闹事的时候,温老夫人明面上维护张玲珑,实际上却巴不得张玲珑被扳倒,现在张玲珑死了,让她出点体己银子都跟剥她一层皮似的。
那可是从小到大就一直疼爱自己的祖母呀,原来终究是看错了人。
温绮秀擦了一把眼泪。
正好菊香也收拾完回来了,见温绮秀又哭,立马心疼的说道,“小姐,不要再哭了,如果夫人知道你这么伤心,她也会难过的。”
这番话说的在理,温绮秀听进去了,回过头深深的看了菊香一眼,忽然就笑了,“菊香,谢谢你。”
菊香有些局促,绞着手指说道,“小姐,不用谢……”
“去准备热水吧,我想泡个澡。”
“是,小姐。”菊香点头,转身出去打水了。
温绮秀泡了个热水澡,刚躺下,门外就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是温建中回来了。
接着,是咯吱的开门声,那簇脚步声朝着自己的内室来了。
温绮秀不慌不忙的闭着眼,假寐。
没多久,脚步声在她床边停下,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
微风透过微敞的窗户徐徐的吹进来,床上粉色的帷幔随风摇曳。
温建中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心里感慨万千,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轻抚上。温绮秀的脸……
在温绮秀床边坐了一会儿后,含着泪,吐出一句,“对不起。”
因为他的无能,才让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因为他的无能,张玲珑才会被,温老夫人暗中害死,让秀儿失去母亲……
这可是他唯一的女儿呀!
越想,温建中心里越不是滋味儿,索性起身走了。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温绮秀才缓缓的睁开眼,眼里含着一抹复杂未明的情绪……
黑夜散尽,光明来临,
在一片小鸟的叽喳声中,太阳缓缓升起,整个盛京也慢慢苏醒了,家家户户都开始起床准备早膳了。
温绮南也醒了,喜鹊打来热水,洗漱后,正挽着发髻呢。
芙蕖急匆匆的进来汇报,“大小姐,老爷和老夫人他们……又来了,刀疤三,正拦着呢。”
温绮南英眉一挑,淡淡的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好。”芙蕖转身离开了。
没过多久,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温老夫人愤怒的声音,“丑丫头!你给我出来,你要反了天了是吧?连帐房你也敢染指了?”
温绮南听了,淡淡的笑了笑,摸了摸往往好的发髻,起身走到门槛处,目光瞟向院里。
只有温建中和温老夫人。
“祖母,大清早的,年纪大了少发火,不然对身体不好。”温绮南脊背挺得笔直,眼里带着些许不屑。
温老夫人恼了,提起拐杖指着她的鼻尖,怒道,“怎么?如今我这个祖母你也不放在眼里了?打算跟我翻脸?”
温绮南眼一沉,整理了几下身上水蓝色的衣袖,语气也变得沉冷起来,“本来嘛,我是不打算翻脸的,但既然祖母你非要扣这个帽子给我,那我就坐实了吧,我知道姨娘死了,你们想要支取丧葬费,一切都得按照规矩办。”
“温府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温老夫人将拐杖狠狠地往地上一戳,铁青着脸道。
温绮南低头笑了笑,复又抬头,清冷的道,“得人心者得天下,是不是我做主?不是你们说了算,而是府里的人说了算。”
一句话怼的温老夫人脸上一阵青白交替,但嘴上依旧是个不服气的,怒骂道,“温绮南,你这是要夺权吗?”
温绮南扬了扬下巴,眉头一挑,淡淡的应了,“对,既然祖母说我是夺权,那就是夺权。”
温老夫人看中的不就是温家掌权人的位置吗?那她就让温老夫人尝一尝跌落云端的滋味。
温老夫人彻底被气到了,脸色由铁青变成了惨白,看向温绮南的眼神由原先的不屑傲慢,慢慢变成了愤怒,“温绮南,你大逆不道!”
温绮南笑楼笑踏出门槛站在。石板铺就的台阶上,目光淡淡地瞟着温老夫人,大声道,“我是不是大逆不道,老天爷说了才算。”
说罢,温绮南悠闲的迈步到温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