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卢节度使李师古欲借道汴州,封锁滑州与郑州联系,进而侵占滑州。但是宣武节度使韩弘态度极其强硬,不仅不怕平卢军威胁,还出言嘲讽平卢军使者。
韩弘
李宁听吕温言下之意,似乎他不是皇帝李适首选之人。于是他问道:“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吕温慢慢回到:“圣上本来属意窦拾遗,奈何窦拾遗固辞不受,这才落于我身。”
李宁知道窦群这人,他还用窦群布衣而仕的事迹劝谏过孟郊,成功把孟郊拐走。(详见第098章:陆鸿渐煮茶听书)
说来也巧,窦常和吕温同时在贞元十八年(公元802年)(前为五月后为八月)被举荐,都是担任左拾遗一职。
而且两人都是书香门第,更巧的是两人都以兄友弟恭、家学渊源闻名于世。河中四吕:吕温、吕恭、吕俭、吕让,具有才名。关中五窦:窦常、窦牟、窦群、窦庠、窦巩,皆工词章。
五窦之父窦叔向,擅长写五言诗,名冠当时。他少时和常衮为同窗挚友,因常衮拜相荣升左拾遗、内供奉,也因常衮罢相外放溧水县令,卒于江南。
窦群在常州毗陵为父母守墓多年,节操出众,且精研《春秋》,著书立说。所以常州刺史韦夏卿才会两次推荐于他。
窦群曾跟随“盛唐三贤”之一的啖助弟子卢庇者学《春秋》,在任左拾遗后为皇帝李适讲过《春秋》,深受天子赏识。
或许因为张荐和窦群二人都是经义大家,所以皇帝李适才让他二人一同出使吐蕃。
奈何窦群以布衣得官从八品上左拾遗才仅仅两年,不想再次升为从六品下侍御史。所以他给皇帝李适说:“陛下即位二十年,始自草泽擢臣为拾遗,是难其进也。今陛下以二十年难进之臣,用为和蕃判官,一何易也?”
窦群谦逊之举再次赢得皇帝赏识,被留在李适身边得以重用。他虽然没去出使吐蕃,也被晋升为侍御史。
而吕温与窦群关系要好,皇帝李适只好让吕温出使吐蕃。
吕温接着悄悄对李宁道:“此次出使看以容易,实则危险,张侍郎竟私下命我留下遗书,以备不测。”
李宁故作惊讶得问道:“何至于此?吊祭宣旨,怎会如此危险?”
吕温回道:“近日京中传言渐起,或说吐蕃求亲,或言吐蕃内乱。窦御史请辞那日,圣上与张侍郎及诸位相公密谈一日,颇为慎重。”
李宁听后反驳道:“吐蕃新丧,怎会求亲?新旧交替,生乱倒有可能。不过,若有内乱,怎会献粮?”
不过,李宁知道,吐蕃赞普并没有去世。自从两年前吐蕃宰相论莽热被擒后,去年派使者论频热朝贺,今年又派使者论乞冉报丧。过去十几年,唐番两国交恶,不通使者,不曾贸易,断绝往来,如今却频频来访。
吕温不解地问:“吐蕃献粮,我怎不知?”
李宁一看吕温竟然不知吐蕃献粮之事,心中默默思考着:“报丧示弱,献粮,献粮,献粮求归。”
李宁突然恍然大悟,急切问吕温:“近来崇仁坊,番相论莽热是何做派?”
吕温回道:“番相请赏求赐,挥霍无度,两月前还大摆寿宴,京中不少达官显贵悉数到场。”
李宁悄悄在吕温耳边道:“番相献粮,定是求归。”
吕温听到李宁附耳密谈,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惊讶中带着些愤恨得说:“去岁至今,京畿虽有常有灾情。若得河南、江南、剑南等地粮食,自可缓解。吐蕃内相狼子野心,岂可纵虎归山。”
李宁回道:“近二十年来,吐蕃撕毁盟约,背信弃义,屡屡犯边,朝廷断然不会资敌弱己。”
吕温也叹气道:“吐蕃此时示弱求好,如若不允,两国必然剑拔弩张。”
吕温
李宁反驳道:“剑南一役,吐蕃损兵十万之多,国力大减,数年之内不能出兵。吐蕃本可虚张声势,趁我朝之危,却献粮求封,其中必有隐情。”
吕温思考一番后道:“莫不真如传言所说,吐蕃败于我朝,国君薨逝,内乱已生。”
李宁知道吐蕃赞普并未去世,内乱之说必是论莽热派人散布,以此蒙蔽朝廷。于是他回道:“吐蕃素来狡诈,所奏之事不可全信。吕君此次出使当求真务实,不可听之任之。”
吕温拍着胸脯保证道:“自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李宁接着问吕温:“吐蕃与我朝并立近两百年,吕君有何看法?”
吕温答道:“吐蕃世居高山之地,不通礼仪,不服王化,强硬蛮横。”
中原华夏民族,历来鄙视番邦异族。李宁听到这番言论,并不稀奇。他辩道:“昔日文成公主、金城公主入番两国也曾结秦晋之好。然则两国和战不定,征伐不断。我朝败多胜少,先后失河湟、陇右、河西、西域大片领地,吐蕃则欲战欲强。”
吕温听得哑口无言,他也不得不承认吐蕃强大。
李宁接着问道:“国之兴盛,必有其理。吕君可知吐蕃军政、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