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李诵继任后被朝中高官连续三次劝谏去哀听政,他还没休养好,心中自然对这些重臣有些不满。
李诵觉得既然这些非要让他处理朝政,那他只好如朝臣所愿。不然,李诵这位不能行走不能说话的皇帝,还不得被朝臣架空。所以,他听政不久之后便开始提拔一些从龙功臣。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要想形成这种局面,必然要从朝廷中掌管国家大事的宰相入手。因此,李诵让易定节度使张茂昭遥领使相,尚书左丞韦执谊担任宰辅。
韦执谊和张茂昭二人,一相一将,一内一外。李诵如此布局便轻松掌握朝中大权。这对他日后处理国事、政令通达都极为便利。
张茂昭执掌义武军将近十五年,对稳定整个河朔地区功勋卓著,又对朝廷极为忠心,遥领使相一职,自然不会有人不满。
但是韦执谊直接从正五品吏部郎中,一步成为宰相还是引起许多人不满。
因为比韦执谊有能力有资历之人一抓一大把,如户部尚书王纯、工部尚书刘公济、吏部侍郎赵宗儒、户部侍郎潘孟阳、礼部侍郎权德舆、刑部侍郎郑云逵、太常卿杜黄裳、宗正卿李纡、大理卿韦渐、鸿胪卿王权、太府卿张阌等人。
这些人虽然没在李诵夺嫡时明确战队,但大多既没捣乱,也暗中相助不少。他们十余位国之重臣没有获得宰相之位,反而让韦执谊这位后辈摘了桃子,心中自然有所不快。
窦群曾跟随“盛唐三贤”之一的啖助弟子卢庇者学《春秋》,在任左拾遗后为皇帝李适讲过《春秋》,深受天子赏识。
或许因为张荐和窦群二人都是经义大家,所以皇帝李适才让他二人一同出使吐蕃。
奈何窦群以布衣得官从八品上左拾遗才仅仅两年,不想再次升为从六品下侍御史。所以他给皇帝李适说:“陛下即位二十年,始自草泽擢臣为拾遗,是难其进也。今陛下以二十年难进之臣,用为和蕃判官,一何易也?”
窦群谦逊之举再次赢得皇帝赏识,被留在李适身边得以重用。他虽然没去出使吐蕃,也被晋升为侍御史。
而吕温与窦群关系要好,皇帝李适只好让吕温出使吐蕃。
吕温接着悄悄对李宁道:“此次出使看以容易,实则危险,张侍郎竟私下命我留下遗书,以备不测。”
李宁故作惊讶得问道:“何至于此?吊祭宣旨,怎会如此危险?”
吕温回道:“近日京中传言渐起,或说吐蕃求亲,或言吐蕃内乱。窦御史请辞那日,圣上与张侍郎及诸位相公密谈一日,颇为慎重。”
李宁听后反驳道:“吐蕃新丧,怎会求亲?新旧交替,生乱倒有可能。不过,若有内乱,怎会献粮?”
不过,李宁知道,吐蕃赞普并没有去世。自从两年前吐蕃宰相论莽热被擒后,去年派使者论频热朝贺,今年又派使者论乞冉报丧。过去十几年,唐番两国交恶,不通使者,不曾贸易,断绝往来,如今却频频来访。
吕温不解地问:“吐蕃献粮,我怎不知?”
李宁一看吕温竟然不知吐蕃献粮之事,心中默默思考着:“报丧示弱,献粮,献粮,献粮求归。”
李宁突然恍然大悟,急切问吕温:“近来崇仁坊,番相论莽热是何做派?”
吕温回道:“番相请赏求赐,挥霍无度,两月前还大摆寿宴,京中不少达官显贵悉数到场。”
李宁悄悄在吕温耳边道:“番相献粮,定是求归。”
吕温听到李宁附耳密谈,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惊讶中带着些愤恨得说:“去岁至今,京畿虽有常有灾情。若得河南、江南、剑南等地粮食,自可缓解。吐蕃内相狼子野心,岂可纵虎归山。”
李宁回道:“近二十年来,吐蕃撕毁盟约,背信弃义,屡屡犯边,朝廷断然不会资敌弱己。”
吕温也叹气道:“吐蕃此时示弱求好,如若不允,两国必然剑拔弩张。”
吕温
李宁反驳道:“剑南一役,吐蕃损兵十万之多,国力大减,数年之内不能出兵。吐蕃本可虚张声势,趁我朝之危,却献粮求封,其中必有隐情。”
吕温思考一番后道:“莫不真如传言所说,吐蕃败于我朝,国君薨逝,内乱已生。”
李宁知道吐蕃赞普并未去世,内乱之说必是论莽热派人散布,以此蒙蔽朝廷。于是他回道:“吐蕃素来狡诈,所奏之事不可全信。吕君此次出使当求真务实,不可听之任之。”
吕温拍着胸脯保证道:“自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李宁接着问吕温:“吐蕃与我朝并立近两百年,吕君有何看法?”
吕温答道:“吐蕃世居高山之地,不通礼仪,不服王化,强硬蛮横。”
中原华夏民族,历来鄙视番邦异族。李宁听到这番言论,并不稀奇。他辩道:“昔日文成公主、金城公主入番两国也曾结秦晋之好。然则两国和战不定,征伐不断。我朝败多胜少,先后失河湟、陇右、河西、西域大片领地,吐蕃则欲战欲强。”
吕温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