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宁在张克礼迎亲时要求赋诗催妆、学习画眉之事,被京城中婚娶之人争相效仿,传为美谈。
虽然大唐与吐蕃在边境对峙,但是仍然没有对京兆府之地有过多影响。大唐朝廷并未禁严京师,婚丧嫁娶、种田经商依然继续。
这是因为到大唐与吐蕃只是增兵对峙,修城筑堡,并无开战迹象。
大唐一方,自然是因为吐蕃占据原州萧关等一众险要之地,无法强攻。而吐蕃一方,只需守住原州便能保住陇右、河湟之地,吐蕃赞普赤德松赞正带着主力部队前往凉州,准备降服河西之地。
所以,双方对峙近一月,也没有爆发任何战争。
如今,吐蕃大军在占据凉州,河西各州纷纷来投,吐蕃便派出使团出使大唐,准备打探虚实。
吐蕃使团这才踩踏麦苗,声势嚣张,还嫌弃房舍饭食。原因吐蕃收复河湟、陇右、河西三地,国力回到鼎盛之时。
鸿胪寺卿王权属于舒王李谊一派,所以他才和广陵郡王商议提供酒楼饭食。
李淳信不过其他酒楼,万一吐蕃使者被毒死,他将第一个被问罪。所以,他才让东海楼提供饭食。
鸿胪寺少卿孙杲属于太子一党,前段时间还和李淳一起迎接了张茂昭、程执贺等人。所以,两人也算相熟。
孙杲知道李淳对于吐蕃跋扈之举颇为不满,便没有答应为吐蕃使团提供豪华居所。
而且,自从两年前韦皋俘虏吐蕃内大相后,四方诸夷纷纷前来朝贺,受大唐庇护之南诏国更是年年朝贡。去年春节时,南诏、骠国、新罗、回鹘尽皆派出使团朝贡。
每个国家来朝贡,自然要带足人手保护所献珍奇异宝,使团大多不下五十人,即便如此还需沿途道州给予保护。
所以,去年整个鸿胪寺都装不下各国使团之人,只好让各国使团主要之人入住鸿胪寺,剩下兵卒则安排在殖业坊都亭驿。如今,鸿胪寺也是这样安排,吐蕃使团只有二十人入住了鸿胪寺。
入住都亭驿之使团中人,便由礼部主要负责。
礼部主客郎中郑膺甫是前任宰相郑余庆之弟,他当初随受其兄牵连而外放东都之京县为县令,但是他当初并未参与郑余庆、于?结党一事,后外又调入京中任主客员外郎,后升为主客郎中。
于?被贬官以后也因其弟山南东道节度于頔屡献进奉而升为了大理寺卿,今年秋天过世。
郑膺甫和郑余庆兄弟二人可是出身于五姓七望之一的荥阳郑氏,乃千年世家。现如今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郑珣瑜也是出身于荥阳郑氏。
郑膺甫被外放河南时,郑珣瑜正任河南尹。后来郑珣瑜回京任吏部侍郎时便举荐了郑膺甫。
所以,郑膺甫依靠宰相郑珣瑜,并未投靠太子与舒王任意一方,一直保持中立。这两年各国来使频繁,他做事周全,都应对得当。
主客员外郎李藩本来也是两不相帮,但现在却是太子一党。当初舒王李谊拉拢备受宠信的户部尚书王淳,并大力邀王仲舒、韦成季、刘伯刍、吕洞等郎官常常宴饮时,李藩虽身为秘书郎,却也受邀之列,但是他坚决不赴宴,拒绝招揽,随后便被太子李诵赏识,骤然升官至主客员外郎。
吕温不解地问:“吐蕃献粮,我怎不知?”
李宁一看吕温竟然不知吐蕃献粮之事,心中默默思考着:“报丧示弱,献粮,献粮,献粮求归。”
李宁突然恍然大悟,急切问吕温:“近来崇仁坊,番相论莽热是何做派?”
吕温回道:“番相请赏求赐,挥霍无度,两月前还大摆寿宴,京中不少达官显贵悉数到场。”
李宁悄悄在吕温耳边道:“番相献粮,定是求归。”
吕温听到李宁附耳密谈,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惊讶中带着些愤恨得说:“去岁至今,京畿虽有常有灾情。若得河南、江南、剑南等地粮食,自可缓解。吐蕃内相狼子野心,岂可纵虎归山。”
李宁回道:“近二十年来,吐蕃撕毁盟约,背信弃义,屡屡犯边,朝廷断然不会资敌弱己。”
吕温也叹气道:“吐蕃此时示弱求好,如若不允,两国必然剑拔弩张。”
吕温
李宁反驳道:“剑南一役,吐蕃损兵十万之多,国力大减,数年之内不能出兵。吐蕃本可虚张声势,趁我朝之危,却献粮求封,其中必有隐情。”
吕温思考一番后道:“莫不真如传言所说,吐蕃败于我朝,国君薨逝,内乱已生。”
李宁知道吐蕃赞普并未去世,内乱之说必是论莽热派人散布,以此蒙蔽朝廷。于是他回道:“吐蕃素来狡诈,所奏之事不可全信。吕君此次出使当求真务实,不可听之任之。”
吕温拍着胸脯保证道:“自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李宁接着问吕温:“吐蕃与我朝并立近两百年,吕君有何看法?”
吕温答道:“吐蕃世居高山之地,不通礼仪,不服王化,强硬蛮横。”
中原华夏民族,历来鄙视番邦异族。李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