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李适在麟德殿为延德郡王张茂昭赐宴时,效仿义章公主旧事,为晋康郡主和张克礼赐婚,并大办婚宴。
李宁被好友李珩占辈分便宜,所以便带领他一众叔叔、弟弟们为难新郎一行人。
张克礼家是武将世家,李珩也是武将世家。所以,李宁偏偏没考校武艺,反而要迎亲之人做催妆诗,若是不佳,绝不放人。
虽然新郎张克礼文武兼修,但也只是略通经义。而与新郎一起接亲之人多是常年混迹于军队之人,这可难倒了这群将二代们。
程执贺带头求情道:“各位郡王,还请行个方便。世所公知,燕赵之地自古多慷慨之士。我等为众人舞剑可好?”
李宁硬气地驳回道:“那可不成,催妆赋诗,自古便有,传为美谈。玄宗朝工部侍郎徐公曾作催妆一诗,广为称颂。而今,陛下亲自赐婚,更应作诗留念,以供后人效仿。”
李珩指着李宁道:“尔等故意为难,我等乃军中将校,非是儒学士子。”
李宁随后又道:“尔等皆是名将之后,定不同于莽夫粗将,须有识人之明。今日便不免去赋诗一事,但也要遵从古礼,只需书写徐公催妆一诗即可。”
这群将二代们那里知徐安贞催妆诗,只好你望望我,我看看他,都摇头不知。幸好有不少文人来观看迎亲之礼,刘禹锡也在其中。
于是,刘禹锡便悄悄掏出纸笔写下徐安贞那首催妆诗,然后趁人不注意,塞给了程执贺。程执贺赶紧把纸条给了张克礼。
半刻之后,张克礼在桌案上书写成四句催妆诗,并展示给众人。只见之上工工整整地写着:“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满面浑装却,留着双眉待画人。”
张克礼虽然不善诗词,但书法尚可,博得众人称赞。
李宁接着道:“拾人牙慧,中落下乘。不若效仿诗中趣事,张郎君学学画眉可好?”
李溯也道:“西汉京兆尹张敞曾时常为妻子画眉,传为佳话。张郎君且学张敞,为家姊日日画眉可好?”李溯与晋康郡主乃一母同胞,自然要为其姊说话。
说完便有走出十个环肥燕瘦之无眉宫婢,还有宫人奉来眉笔、黛墨之物。观礼之人也纷纷起哄道:“画眉!画眉!”
张克礼无奈只好拿起眉笔在宫婢脸上练习画眉,他不像其他将门子弟只拿刀剑,也读过书写过字。
他因不熟悉画眉,最初所画实在难看,引得众人连连发笑。后来越画越好,最后所画之眉,已然能看。众人又纷纷笑着称赞。
催妆结束后,张克礼才如愿接到晋康郡主,然后回府晚婚。自此之后,京城之中凡事迎亲,必有催妆赋诗、画眉添妆这些趣事。
等张府忙完晋康郡主归省一事,义武节度使张茂昭便返回河北,主持大局。
随后不久,朝廷从陇右得到消息,没卢氏撕毁与唐朝和约,投靠了吐蕃赞普赤德松赞。
赤德松赞即位仅六年,便联合韦氏、没卢氏、娘氏三大势力,稳固朝堂,颇有其父赤松德赞之智谋。
现如今,赤德松赞亲率大军北上,在便吐谷浑王慕容复帮助下,降服鲜卑、党项、羌氐各部,快速稳定河湟之地。随后又不断与没卢氏交涉,许以重利,以求兵不血刃拿下陇右,进而威逼大唐。
没卢氏现今当家之人是前任大论没卢挥徐朗夏之子没卢尚绮心,他也是没卢乞悉蓖之堂兄。
没卢尚绮心自然要为整个没卢氏全族考虑,而不能只听被俘虏之堂弟没卢乞悉蓖一人之言。他权衡利弊之后,决定归顺吐蕃赞普,舍弃堂弟。
赤德松赞也很大方得将内大相一职授予没卢尚绮心,随后他二人便联合出兵感至原州,接手防御。
最近三个月以来,皇帝李适清查国库府藏,囤积粮草兵甲,操练禁卫军士,只为能收复原州,并趁机咬下吐蕃一块肉。
尤其是近一个月来,他耗费巨大兵力财力,已经在向边境增兵数万。如今,不仅未能拿下原州,还被没卢氏骗走一千俘虏。
李适心情极为震怒,但是他也无可奈何,吐蕃大军占着萧关,随时能从泾州南下入侵。
李适面对如此局面只能让泾原节度使段佑严守城池,不要冒进,并派朔方灵盐节度使李栾在原州北侧陈兵示威,同时让朔方邠宁庆节度使在中间调度。
唐朝与吐蕃在西北边境不断对峙,但是谁也没有发动进攻,都是在修缮城池,加筑堡垒。
一个月过去之后,已到十二月初,双方自觉都撤了一部分兵力,但是仍在互相观望。
而这时,吐蕃率先派遣使者论袭执、郭志崇等七八十人骑兵来朝。大唐心胸十宽大,自然放他们入朝,并派人护送。
但是论袭执、郭志崇一行人个个身骑军马,将护送团队摔在后面,还不时奔出官道,踩坏不少农田之麦苗,还嘲笑唐军之马甚慢。
大唐周边臣服各国,每年都会派人来朝贡。他们进献各国独有珍品,并得到皇帝赏赐各种物品,算是一种间接互市。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