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溪低着头,装作拿帕子擦了擦鼻子,掩饰自己嗅闻的动作。
她的瞳孔微缩。
居然是沉水香的味道。
该死的!
冬青这个蠢货!
谢溪的心情开始七上八下了起来。若是真叫谢芙抓住了把柄……她不敢再想下去。
“那是自然,奴婢也不曾用过沉水香,不知芙小姐是何意?”冬青小心翼翼的道。
“你是不曾用过,可你家小姐却酷爱沉水香的气味。”谢芙走到方嬷嬷的身边,把帕子递给了方嬷嬷,让她也验证一番。
谢溪紧紧的握着拳头,浑身紧绷着,生怕方嬷嬷会到她身边来闻她身上的味道。
“你同你家小姐待一起久了,身上自然沾染了沉水香的气味,而你自己却因着闻惯了而觉不出什么。”谢芙慢悠悠的说道。
“这沉水香是极好的香料,味道虽然并不浓郁,可留香持久,便是沾染上一点,都能留住。而春白身上,便有着和你一样的沉水香气味。”
“那也有可能是其他人的啊。”冬青狡辩道。
“口脂颜色味道一样,沉水香的味道一样,而且你晚膳时间有一刻钟是只有你自己知道在哪里,春白却是晚膳之后便没人见过她。”
“一件是巧合,但若说件件是巧合,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谢芙的声音虽淡,却传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了起来,谢溪心虚的低着头,不敢看别人,更不敢看目光犹如鹰隼一样的楚春红。
冬青嘴硬道:“芙小姐不就是想把这件事儿推给我家小姐么?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反正奴婢只是个下人,又怎么敢和您分辨。”
好一个聪明伶俐以退为进的下人!
谢芙挑眉:“你倒是和你的主子一样嘴硬。”
“既然你要铁证,我便给你。”
她走近冬青,猛地从她头上拔下那根银簪:“这便是你行凶的凶器。”
谢溪心中咯噔一声,她的腿有些发软,勉强靠着身边的柱子才站稳。
“芙小姐真是搞笑,怎的随便拿个东西就说是凶器?”冬青想也不想的反驳道。
她心里清楚,即便这东西是,现在也不能认。
不然她必死无疑!
“您要问的话奴婢都已经老老实实回答了,但若是芙小姐一心想置奴婢于死地,诬陷我家小姐的话,那奴婢无话可说。”冬青义正辞严的道。
“你是该无话可说。”谢芙冷哼一声道:“你这簪子纹样上的血迹,便已经证明了一切!”
“什么,不可能?!”冬青脸色微变,随后她立马打圆场道:“许是我在处理伤口的时候沾上了我额头上的血吧。”
说着,心急的就想要拿回簪子。
谢芙却是往后一错,把簪子递给了验尸的大夫:“还请大夫检查一下,这簪子是否和春白的伤口吻合。”
大夫接过来,比对了一下,点头道:“完全吻合。”
“而且这血迹沾染的时间不同,呈现的颜色和凝固状态不同,若是下午时分沾染上的,会比现在颜色更重点,能够明显看得出来,是晚膳时分沾染。”大夫清晰的说道。
谢溪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耳朵一阵耳鸣。
完了!
全完了!
“你还有什么话可辩解?!”楚春红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所有人吓得立马跪了下来:“殿下息怒。”
谢芙低头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对着谢溪道:“姐姐,我本以为你端庄大方,断不会因为是我被殿下收为徒弟而迁怒于我。却是没想到,你居然想置我于死地!平日里那嘴上的妹妹,竟都是口蜜腹剑之举么!”
装绿茶么,谁不会?
谢芙心中冷笑道。
谢溪握紧了拳头,心中转了千百个念头,思索到底该怎么办。
她咬了咬牙,只能弃车保帅了!
谢溪起身,一巴掌朝着冬青打了过去,打的冬青直接捂着脸倒在了地上:“芙妹妹得了殿下的欢心,我是羡慕,却不妒恨,下午生气也不过是因为恼恨自己技不如人罢了,又哪里是生芙妹妹的气了?”
“偏你这般荒唐,竟然自作主张的做出这等狠毒之事!”
随后,谢溪朝着楚春红跪了下来,眼睛通红道:“殿下息怒,幸好这次芙妹妹发现及时,才没有酿成大错。回去臣女定会严惩这个贱婢!”
“不用。”楚春红淡淡道:“冬青,是谁指使你的?”
冬青知道自己已然逃不过一劫,只能俯身跪地道:“殿下,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
她还有家人,还有妹妹。
她是一定会死了,可她是家生子,若是供出了谢溪,白青和在谢府的家人也一定难逃厄运。
便用她的命,再次护家人周全吧!
“你倒是忠心。”楚春红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谢溪说道。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