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之后,几下响亮的“啪啪啪”声响起,大厅之中不知是谁带头鼓起掌来,“好诗!好诗!在下自愧弗如,依我看,表小姐是完全担得起“才貌双全”这四个字嘛。”
如梦初醒般,众人也纷纷拍掌点头附和,“好诗,好诗。”
“许是表小姐的年纪轻了些,人生阅历不够丰富,导致此诗在用字遣句上欠了点点火候,但仍不失为一份佳作。呃...说不定还能流传于后世...”
“对对...”
“...”
一时之间,厅内的恭维声不绝于耳。
柳玉卿挺直腰杆,一脸的骄傲自得之色。
这些违心的话语她全都听进心里去了,竟真以为是自己的才貌折服了众人。
“今日卿儿在“清秋苑“中碰巧遇上了肖姑娘,我俩一见如故,相谈尽欢。卿儿记得肖姑娘说过,这吟诗作赋乃是肖姑娘的强项...所以,卿儿有个不情之请,那就是请肖姑娘也赋诗一首,让大家开开眼界,长长见识也好。”柳玉卿落落大方,环视了一周,最后的目光定在了肖亦宁身上,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想必肖姑娘一定不会拒绝的吧?呵呵...”
“?”肖亦宁一怔,“...”
天地良心,这种“不要脸”,没有自知之明的大话她可从来没说过。
下午与柳玉卿分别的时候,江修就带着她去了江家的珍宝楼,参观他从那什么“南煜国”带回来的新奇物什。而在那之后,她根本就没再见过柳玉卿。
但没等肖亦宁表示些什么,柳玉卿又说道:“卿儿的诗,无非是抛砖引玉而已。要说笔下生辉,那还得是肖姑娘。”
尽管柳玉卿表现得很谦逊,但其脸上那隐藏不住的笑容还是出卖了她的得意。她看向肖亦宁的目光里充满了挑衅,犹已见着自己的“阴谋”得逞一般,在心中幸灾乐祸道:“看你如何出尽丑相。”
被柳玉卿这样稍一挑拨,众人皆不约而同的齐齐看向肖亦宁。
这些人的眼中有着不服,怀疑,疑惑,还有如看傻子一样的...轻蔑...
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表态。
赶鸭子上架?
肖亦宁被人看得如芒刺背,整个人坐如针毡,不禁在心里愤愤道:“这些全都是她柳玉卿说的,又不是我说的,干嘛一个个的全都这样看着我,关我什么事?”
“肖姑娘?”
见肖亦宁没有反应,柳玉卿低声催促了一句。
“啊?”肖亦宁看着她,又看看其他人,心知柳玉卿就是想让自己丢人现眼。回想起自己曾经在学校里学过的诗词,暗道:“就这还想让我出丑?对不起,柳玉卿你算盘打错了。我十几年的书难道是白念的?随随便便背一首唐诗就能秒杀你。”
仅一首诗而已,肖亦宁自认再怎么的“不学无术”,在天朝的义务教育制度下,几首耳熟能详的唐诗宋词还不是信手拈来。
一番权衡后,肖亦宁硬着头皮站起来,叹了口气,拱手道:“柳小姐谬赞,肖亦宁愧不敢当。我就给大家露上一小手吧...只是前些日子,不小心伤到了手,如今仍不能写字,我就念给大家听听吧,还请多多指教。”
她那似鸡爪扒过的字,根本拿不出手,只好谎称自己伤到手不能写字。
说罢,肖亦宁对着众人鞠了个躬。
见她答应作诗,江修的脸上露出些许担忧的神色,悄悄拉了拉她的裙角,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肖亦宁,不用勉强...我可以帮你拒绝。”
听到江修的话,肖亦宁察觉自己的裙角动了动,便微微侧低下头望向江修,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用嘴型说道:“放心。”
这时,众人的视线焦点皆聚集在肖亦宁身上,这令她压力倍增,心里面不禁“咚咚”的打起鼓来。
肖亦宁抬头望向众人,深吸一口气,暗自平复下紧张不已的心情,然后装模作样地歪着头想了一下,声音微颤,“我在外游历甚久,对家中亲人的思念更是与日俱增。如此...我就以思念家的中亲人为题,赋诗一首吧!
肖亦宁不是一个“外向”出得起众的人,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表现难免会紧张。
见到肖亦宁露怯似的表现,柳玉卿喜不自胜,“果然不出我所料,还真是一个草包。你就装吧,看你待会儿怎么收场...哈哈...”
...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肖亦宁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厅内。
《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这首诗一吟罢,席间鸦雀无声。众人看向肖亦宁的眼神全都变了,变成了一致的肯定。而刚才还等着看笑话的柳玉卿也瞬间变了脸色。她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好。”
“肖姑娘真人不露相,在下甘拜下风。”
“佩服,佩服...”
肖亦宁一举博得了个满堂喝彩。
只是其间有人发出疑问,“敢问肖姑娘,这登高是为何?戴插茱萸又是为何?”
“对啊,这是为何?”
“...”
几十双满含期待的眼睛定定地望着肖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