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我有酸吗?我在吃醋?呵呵,怎么可能?”肖亦宁甩甩头,迎向江修的目光,反问道。
她可不认为自己的话很酸,更不认为自己是在吃醋。
江修不置可否,略抬起下巴,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你说呢?”
“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
肖亦宁暗暗嘀咕,但回过头想了想,的确是有那么一点酸醋味。
“本公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喜欢我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江修笑了起来,眼睛亮得似那溢彩流光的琉璃,春风再美也只能自惭形秽。他自恋地说道:“你,喜欢我!不要那么着急否认,否认就是承认。”
“我...”
肖亦宁正要开口否认,听到他的下半句话后,只能又把话咽回了肚里去。
江修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肖亦宁。
肖亦宁被他看得无所适从,低垂臻首,俏脸微红,半晌不敢吱声。
恍然间,气氛似乎有点暧昧。
这样要不得!
肖亦宁,你必须清醒!!!
不管是司空礼文,还是叶幽云,或者是眼前的江修,他们谁都不可能是你的良人。
他们谁都不可能选择跟一个平凡无奇的女人共度一生。
你都不是这里的人!保不准,哪天白光一闪,你就回去了!
更何况你还有孩子呢!
肖亦宁的眼神飘忽起来,开始东拉西扯,随手对着江修画了个轮廓,“说起来,你表妹跟你的这个...外形出入挺大的,要不是事实摆在眼前,任谁也想不到她会是你的亲表妹呵。”
“玉卿她只是像我姑父多一些。”肖亦宁突然岔开的话题令江修略有失望,但他很快就回复过来,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自豪,“我们江家之人的样貌个个皆是人中翘楚,我姑姑更曾是这江陵城里远近闻名,一等一的大美人。”
“哦...”
肖亦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频频点头。
“哈哈...”她的捧场令江修忍俊不禁。而后,江修止住了笑,招呼肖亦宁,“接下来我们往这边走,带你看点不一样的。”
“嗯。”
“...”
...
江修是江远丰的独子,也是这江家未来唯一的继承人。因此,江远丰特意吩咐下面的人准备了一个隆重的家宴,来为他接风洗尘。
宴席正酣。
“舅舅。”伴着一声甜到腻味的轻唤,柳玉卿站起来,兰花指捏起酒杯,微低下头轻抿嘴角,动作那叫一个斯文优雅。少焉,她抬起头看向坐于主位上的江远丰,浅笑吟吟,“古语有云:“养育之恩,大过生养之恩。”卿儿承蒙舅舅、舅母多年的照顾,实在是三生有幸。今日卿儿就以茶代酒,祝舅舅健康长寿,祝舅母青春常驻。”
说罢,她以袖遮面,仰头饮尽杯中之茶,用帕子拭了拭嘴角,“昨日梁先生夸赞卿儿在诗词方面上有了很大的进步。所以卿儿刚才就在想啊,不如就趁此机会,让舅舅来验收验收卿儿的学习成果。一来为庆祝表哥平安归家,二来也为这席上添添气氛。要是舅舅同意的话,卿儿就不自量力,给在座的各位献献丑。”
柳玉卿双手叠于小腹前,看似是在静静等待江远丰的首肯,但她眼睛却一刻也闲不住的,不住地斜睨向肖亦宁,看不起的意思是显之又显。
样貌才识统统都不如我,看你如何同我争?
这样的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降不下来。柳玉卿把肖亦宁当作了假想敌。
自宴席之始,众人皆落座后,柳玉卿总在有意无意的偷瞟着肖亦宁。越看肖亦宁,她就越不顺眼,便想着当众给肖亦宁一个妥妥的下马威。
宴席过半,柳玉卿再也坐不住了,故而找了一个由头,看似低调实则高调地站了出来。
她这一番相貌与姿态特别违和的“作为”,看在在场之众人的眼中却颇有装过头之嫌,满满的东施效颦之感。但若换了一个有着花容月貌的女子,大家反而却只会觉得赏心悦目。
江远丰无奈地看着自己眼前与大家闺秀不沾一点边的外甥女,心中暗暗叹气。随即又高兴得开怀大笑起来,慈爱道:“难得卿儿有这份心,我这个做舅舅的当真是深感欣慰。好。那就,请卿儿开始吧。”
他身边的那名红衣女子也露出一脸慈爱的笑容,温和地看着柳玉卿。而后,她身体微倾,将置于江远丰身前的酒杯拿到自己前面,用一只手轻轻的按着,另一只手执着酒壶,露出一截如玉如霜的纤细皓腕。随着她手腕的转动,霎时,一条银线飞流直下,那杯中之酒已是斟了八分满。
这红衣女子年约四十,容貌端庄秀丽,气质温婉贤淑。她名何然,是江远丰的填房。
江修的母亲早在他十岁的时候就已去世。过了几年,江远丰架不住其它人的劝说,才又明媒正娶了何然。
...
“小卉,把东西拿上来。”
柳玉卿使唤着她的贴身侍女,脸上挂着笑,一副志得意满的姿态。
“是,表小姐。”
小卉一早就得到了柳玉卿的吩咐,所需的笔墨纸砚已备好。这时,她麻利的把桌案上多余的东西撤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