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此时的马岭村仍在熟睡当中,四周万籁俱静。
三个时辰换算过来就是大概六个小时,此番前往青牛镇宜早不宜晚。
羊肠小道上。
“咯吱,咯吱...”
车轮滚过土石,在车上躺着的司空礼文一个不慎,撞到了头。
“诶呦。”
司空礼文轻呼一声,手抚在痛处,稍微支起身体转头望向肖亦宁的背影。
肖亦宁的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车把,正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走着,那绳子因为用力而勒紧了她的手和肩膀。
看着肖亦宁那瘦弱的背影,司空礼文既心疼又自责。
他倒是舒舒服服的躺在车上,而肖亦宁却在前面辛辛苦苦的拉着车。
只是“轻轻”撞了一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再说了,这样撞到头也并不是第一次。
这样想罢,司空礼文将两只手交叠枕在后脑勺下,便又躺了下去。
...
一路走走停停,将近正午时分两人终于到了青牛镇。
青牛镇位于玉壶郡与巨云郡交界处,是两地之间重要的交通枢纽。
玉壶郡所产出的铁矿就是通过此地进入巨云郡。
因贸易往来频繁,人口越聚越多,青牛镇逐渐发展壮大,已不是玉壶郡其它城镇能比。
一进入青牛镇,肖亦宁四下打量着这个镇子。
这青牛镇上的人衣着虽不是人人华丽,但至少也是干净素雅,大方得体。
街道上商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酒楼茶馆的门口,不停有人进进出出,行人熙熙攘攘,一辆接一辆的车马缓缓地从街道上驶过,其繁华程度堪比县城。
肖亦宁刚想找人问路,就看到右前方有一个医馆。
那医馆在这条街道上颇为显眼。
于是,肖亦宁便拉着司空礼文向着那医馆走去。
进入医馆当中,一位头发胡子都花白了的坐堂大夫正在帮人看诊。
里面的人看到肖亦宁和司空礼文后,其中一个学徒模样的年轻人向他们走了过来,示意可以在旁边的凳子上坐着等一等。
...
“下一位。”
“轮到我们了...”
肖亦宁一听到刚才的那问诊之人,称之为胡大夫的坐堂大夫传唤病人,就赶紧扶着司空礼文坐到了看病的凳子上。
那胡大夫望向司空礼文,又让司空礼文把伤口露出来给他检查。
然后他一手把脉,一手抚须,嘴里还不住地发出“啧啧”声,摇头晃脑,“怎么那么久才来?”
肖亦宁一听这话顿时就被吓懵了,她神情紧张,“大,大夫...怎么了,那个,还有救吗?”
对比肖亦宁的心慌意乱,反观司空礼文倒像个没事人一样。
“没什么大的问题,他的伤再晚一点都要自己好了。之前伤口处理得还不错,待老朽医科圣手施展一番,包他好得更快,不留隐患。”胡大夫颇为自信,指着医馆的后面,“把他扶到里面的房间。”
肖亦宁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这胡大夫太“顽皮”。
...
司空礼文把裤脚高高挽起,平躺在床上,胡大夫正专心致志地为他做着推拿针灸。
“仔细看。”胡大夫说道:“回去之后,每天敷药之前只需要这样按按就行。”
“哦。”
肖亦宁不敢分心,一直在旁边全神贯注努力地的默记着胡大夫帮司空礼文按治的过程。
治疗结束,出到医馆大堂的胡大夫坐下开始提笔写药方。
写好之后招来了之前的那个年轻人将开好的药方交给了他。
不一会儿,那年轻人就提着两个药包走出来。
胡大夫将药包交给肖亦宁,“一包内服,一包外敷。切记!”
...
从医馆出来后,肖亦宁摸摸手中仅剩的十几个铜板,愁眉不展,“快没钱了,不知道还能买多少吃的。”
司空礼文见她眉毛愁得都拧在了一起,便从身上拿起随身携带的玉佩递给她,言笑晏晏,“我们拿去当掉。”
那个玉佩精致漂亮,不似凡品。
肖亦宁摇头,“你的这个玉佩不能拿去典当,它会暴露你的行踪,到时候你的仇家肯定会寻过来。”
司空礼文哑然失笑,“哪有那么严重。”
肖亦宁态度认真,“小心一点总没错,等你记忆恢复了再说吧。”
“嗯。”
司空礼文暗自欢喜,这种被在意的感觉真好。
“我们现在去买些吃的回去。”
“好。”
...
一回到他们住的地方,肖亦宁赶紧熬好了药端给司空礼文喝。
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汁,司空礼文勉为其难的抿了一口。
“很苦。”
他推开碗,不肯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