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苏领着大黄进门将那一包小鱼干叼走,醉扶归却一只手落在大黄的脑袋上,大黄叼着油纸包的身体一僵,呆呆地看向白苏苏。
白苏苏立刻将信垫在爪子下,保证道:“你放心,她也是公的。”
大黄:???
奈何嘴里叼着油纸包,大黄只能愣愣地看着白苏苏。
醉扶归眨了眨眼,并不松手:“你去把信送过去,回来找我放了你的朋友,不然……”醉扶归比了一个抹刀子的动作。
白苏苏摇了摇尾巴,又低头将信重新叼了起来,趁着夜色直奔天师府。
有醉扶归指明过方向,白苏苏很快便摸到了天师府。
周围有重兵把守,前后门都各自有两队侍卫巡逻。
白苏苏小心翼翼释放了一点灵气,确认这个天师府不像自己所在的天师府一样有禁制,又立刻将灵气收回丹田。
趁着两队侍卫远走,白苏苏飞快从石头后面跑出,轻而易举地跳到墙头。
这个天师府很大,比白苏苏在天启的院落要大得许多,院内奇花异草,琳琅满目,只是因为是深冬,都只剩下枯枝败叶。
白苏苏从墙头跳下,跟着下人蹑手蹑脚的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一般的院落,想来这里应该就是那位“白苏苏”的住处了。
下人匆匆出来,白苏苏飞快跳进院子里的一堆杂草之中,借着通明的烛光,隐约能看见屋子内坐了三个人。
白苏苏轻手轻脚地溜到窗户底下,屋内炉火的暖意便从窗户的缝隙中传到外面。
白素素将自己脱下的狐裘随手一丢,去捧六月雪准备好的手炉,文白便立刻将狐裘捡起来,拍落上面并没有沾染多少的灰尘,仔细地叠好放到一旁。
白苏苏眨了眨眼,有点没想明白文白怎么会在凡间。
按道理,他应该是跟着风清月回了九重天,当他的文白仙君去了。
不过转念又想到先前见到的风清月,便有些了然。
六月雪还是一贯的张扬不羁,随意散漫地拉开一张椅子坐着,半侧着脸用手帕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血迹。
“白苏苏,我到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跟个软柿子一样,当初捅水轻鸿刀子时候的那股子气性去哪儿了?”
三条腿以诡异的姿势扒拉在窗户上的白苏苏下意识动了动耳朵,又很快反应过来,六月雪不是在和她说话,而是和房内的那个“白苏苏”说话。
只是那个人背对着自己,又有文白站在一边挡着,白苏苏看不见她的脸,也不敢乱动,两只耳朵紧绷着,听着屋内的谈话。
白素素捧着手炉缓和了许久,才笑嘻嘻地放下手炉,伸手去拉六月雪的胳膊,“好了好了,阿雪,我知道错了嘛,但是那几个宫人也都不是故意的,皇后初回天启,我没想到她这么禁不起开玩笑嘛,让她跳个舞都不肯跳!”
“阿雪~我知道错了嘛~”
六月雪眉头皱得更紧,白苏苏这个小猫崽子,什么时候在他面前低过头?
哪怕被他走火入魔时按在爪子下咬得奄奄一息的,也没能听她说一句求饶。
这样一个软硬不吃的硬骨头,六月雪不止一次想将她的骨头打折,听她抱着自己的胳膊撒娇讨好,温顺乖巧地叫他阿雪,而不是像个刺猬一般天天叫他狗东西。
虽然他对自己的师父起了歪心思,确实挺不是人的。
可真等到这么一天了,六月雪便又觉得浑身不自在。
娘的!
这小猫崽子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啊?
不着痕迹地将胳膊从白素素手中抽出,六月雪面色不虞的将一杯茶一饮而尽,又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长剑,站起身来:“下次在让我看见你跟个软柿子一样,西青你也别想呆了!”
六月雪踩着夜色出门,白素素委屈地掉了两滴眼泪,抬手擦了擦,面前出现一块手帕,于是一把扑进文白的怀里:“文白,我是不是又惹阿雪生气了?我真没用,总是让阿雪生气。”
“不会的,姐姐。”文白抬手揉了揉白素素的脑袋,眼睛却下意识地向窗户的方向看过去。
白苏苏立刻往旁边躲了躲,便听文白冷喝一声:“进来!”
怀中的白素素慌忙抬起头,往四周看过去,却是什么都没看见,不免有些害怕,又往文白怀里缩了缩。
“文白,你在看什么呀?”
“姐姐别怕。”文白低声安抚了白素素两句,又再次提高了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冷冽,“进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窗外的白苏苏抖了抖身上落上的雪,从窗户的缝隙中爬进屋子里。
白素素一看见一只通身黑漆漆的猫就眼前一亮,连忙上前半蹲着身子,伸手去抚摸白苏苏的脑袋:“呀,原来是只小猫诶?”
白苏苏这才看清楚这个“白苏苏”的相貌,确实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却多多少少还是有不同的。
至少,这人比自己要明媚,要灵动,朝气蓬勃的,像初升的红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