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快请大夫!”
“你走,你给我走!”
东方永安浑浑噩噩出来,浑浑噩噩上车,李征的怒吼仍在耳边回响、那要吃人的眼神仍在眼前晃荡,直至出了那片林子许久,她都想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云公子忽然吐血,叫李征撞了个正着,东方永安到底比自家儿子镇定,立时吩咐去请大夫,云府仆从老元冲过来说他家公子一直有专治大夫,于是她让安陵驾车载老元去将大夫请来。大夫施了一番急救,言明没有生命危险,但需静养,李征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却将她赶了出来。东方永安见不是说话的时候,留下句“若有需要,尽管来禀”登车离去。
“真有人会被三言两语气到吐血吗?”她呢喃。小说与剧里不乏气到吐血、甚至气死的例子,但现实中她还是第一次遇见。事情就发生在眼前,人家可是实实在在吐血昏迷,不似作伪,她不由疑虑,难不成对方是真的不知李征心思,与他结交并无所图?即便与李征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多半也是出于世家公子的立场,出生于世家大族,以世家利益为先,也无可厚非,但她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若非这一场吐血,云公子态度十足欲擒故纵、欲迎还拒,给出意味不明的暗示甚至鼓励,却又不接受不拒绝,这等把戏李征那蠢小子不察,却瞒不过东方永安。可如此一来,她也拿不准了,人家还躺在床上,她怎好意思去怀疑?换个角度说,倘若连这也能作假,那以对方的手段,真要玩弄李征,李征插翅难逃。思及,与英国公府无冤无仇,国公公子实在不必如此,她打消了对方有意而为的顾虑。
“要不要请太子殿下回来?”香雪问。
东方永安摇头:“算了,让他在那儿守着吧,导致这样的结果,本宫亦有错。”她太急了,对方是世家公子,怎可如此羞辱?还是交给时间去化解吧,上一次李征不也这么要死要活,宁愿连太子都不当,也要与人双宿双飞,那次他还出口就是真爱如何如何呢,还不是没多久就自己乖乖回来了?以他的性子,此次的“爱”能持续多久,谁知道?何必跟他硬刚。
英国公府,李征在床前守了一夜,翌日云英醒来,他欣喜万分,哪知云英瞧了眼他就转过头去,淡漠道了句:“太子殿下怎还在此?老元,请殿下回去。”老元上前,摆出送客的手势,他急了:“我不走,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离开?”老元:“得了吧,都是因为谁,公子才躺在这里?庙小供不起大菩萨,殿下请吧。”
“我不!”李征扒住床沿,“我得看着你好起来。”
云英:“你在这儿我好不了。”
“阿英……”
“说过了,别这么叫!”
他声音有些急,李征有些失落,认识这么久,云英说话都是从容不迫,不急不缓,向春日的湖面,不热也不冷,平静而叫人舒心。第一次,他的声音含了隐隐的怒气,可见是真的气到了。也对,若不是因为自己,他不会遭受这般羞辱,这羞辱还是来自他的母亲!他只是在自己家中奉行云府的待客之道,又做错了什么?李征心下愧疚:“我知道现在说对不起也晚了,我懊悔得不得了,恨不得死了才好,便是我死了,也不愿意你受这些委屈。你教教我,该怎么办?喜欢一个人有错吗?喜欢一个人罪大恶极吗?”他像个孩子手足无措地在他床前乞求着,想握住他的手,又不敢。
云英闭上眼:“你走吧,我需要休息。”在他失望时补充,“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李征沉下去的心,又雀跃起来,高兴道:“好好,我这就走,你好好休养,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他走后,云英挣扎坐起,老元赶忙给他倒了杯水,递上一枚药丸,云英吃下药丸,吐出口淤血,脸色才缓了过来。见他颇有些费力地抬手擦去嘴角血迹,老元忍不住道:“公子何须做到这种地步?”
“东方永安擅药,假的骗不过她。”
老元欲言又止,最后豁出去道:“我有一句话,不吐不快。”云英给他一个“那就别说”的眼神,他仿若不见,“咱们现在这样不好吗?公子听老元一句劝,就此收手好不好?”
“你同情李征了?”
“那小子虽有点傻,但老元瞧他对公子……”
“你话太多了。”云英抬眼,他噤声。“以后李征若来,不要让他进来。你出去吧,我再躺会儿。”
老元退下少顷又进来回禀:“大公子来了,公子是现在见,还是请大公子坐一会儿?”
云英睁眼:“请他进来。”
将云昌领入内,老元再次退下。云英要起身,云昌按住他:“你都这个样子了,好好躺着。听闻北院出事,我就急忙赶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云英抿嘴不语,他叹,“不愿意说吗?好吧,你既不愿说,我便不问,这些年什么都依你,北院的事我从不过问,但你也要顾好你自己,别让叔父担心。”
“他会担心吗?”
“你啊,多少年了,还在赌气。大夫怎么说?”
“不要紧。”
弟弟的倔强,让云昌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