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有两人,李穆与李明珏,她不那么想与他们对战。于李穆,发自内心的忌惮,她多次陷危都是因为他。从大云山归来途中被他的人刺杀,重伤;白马台营救太叔公又因他失败,自己亦是重伤;宫中暗斗,也没占上风,若不是李明易相救,李穆就成功除掉她了。可以说来到这个世界,只有李穆让她如此狼狈。坦诚点讲,被他打出心理阴影了,与因情义对李明珏有所顾忌完全不一样。不得不说,李穆死,省去她不少烦恼。
“而今东州情势如何?李穆军溃散没有?若没有,是谁接下了大军?”
梁悬河摇头:“尚不明。”
东方永安舒心地坐入大椅:“让人继续关注东州。”
“自然。”
这时,端木宣文快步入内,直言:“我有两条消息,一条好消息,一条坏消息,主帅要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
“我军已拿下珠和城,进逼宣庆。”东方永安嘴角勾起,她就喜欢这孩子的直率可爱。“坏消息是,我军可能没有时间攻下宣庆。”梁悬河奇道:“此话怎讲?”端木宣文递上一封密信:“南边来的消息。”看见密信上蜘蛛纹的蜡封,东方永安几乎弹跳而起:“南阳有动作?”为寻找东方苏苏,她让无色、无影与月出领一班人马潜入南阳,既然潜入,自然要更好地利用此机会。大辰内乱最怕什么?不是内乱久难平,而是周围环伺者趁乱取利。但如李明珏在北,草原有动静,李明珏不会置之不理一样,安字军既守南方,那便是大辰南面之屏障,所以她没忘记吩咐诸人关注南阳动向,一有异动立即报回。南阳安静了许久,东方永安本已放下忧心,不料这时却有密信传回。
看罢,她脸色凝重:“南阳召集大军卷土重来,军力几何尚不知,但那块飞地已被夺。”
“飞地?”梁悬河很快反应过来,“风吟城?”
东方永安将信件扔给梁悬河:“看来,指望他们不要火中取栗是不现实的。”
“我军当如何?”
“临江的利州与丹州南部都在我军辖内,安字军自该担起守卫大辰南门的责任。不论内部如何哄乱,谁胆敢趁乱来犯,大辰子民自叫它吃不了兜着走!”
梁悬河没她那么乐观:“如此安字军便会陷入腹背受敌,需得好好计议、从长计议。”
若只是南阳异动,东方永安尚不惧它,可就在此种境况下,西面亦出了事。当一飞骑满身伤痕与泥泞地出现在她面前,人方滚落,马即跪地而死,她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那飞骑带来令她勃然大怒的消息:孟岭发十万大军从西北攻入利州,已攻陷岭南郡,岭花城众人撤入西宁郡,然西宁郡亦势危,西宁城被围,程放身受重伤。
东方永安边听边冷笑:“好哇,我说南阳为何突然异动,原是为孟岭打幌子,混账,区区孟岭也敢来犯!”她忽然想起西山众人,急问,“西山?”
“皆撤入城中,程将军请统领宽心。望统领尽快发兵去救,再迟恐怕……恐怕来不及。”说罢那人昏死过去。东方永安交代一声:“救活他。”随即命人击鼓聚将。
本次聚将,少了些老面孔,多了些新面孔,因安字军战线拉长,后方亦不能忽视,所以程放留守西宁郡、廖然留守闻松郡、乌浅守在长庆,丹州南面临江城池由郭飞驻守、大郡宁德则由徐牧驻守。徐牧先后在长庆军与乌浅军历练过,择人驻守宁德之时,他主动请缨,东方永安便应了。安陵与东方永安因李明珏产生分歧,数月前她让她去了宁德辅助徐牧。其余各有分派,豲子、巨人、丁石、铁鱼、裴牧之等人则随东方永安征战,后方粮草由张从文统筹。
“三面开战,压力太大,孟岭实力相较南阳,小巫见大巫。依我看,守住北面、稳住南面,先挑了西面方有胜算。”豲子开门见山。
巨人点头:“现下西宁郡最危急。”
梁悬河道:“东方统领与我也是这个意思,难就难在如何稳住南面。”
端木宣文:“这便要看此次发兵轴心是南阳还是孟岭。”
“关键我们所知太少。”若南阳方面尚有余地,梁悬河相信凭自己口舌定能为安字军寻一个机会。“需派出斥候再探,然中间隔着万江,难。”
东方永安思忖片刻拍案:“传令,调水獭部过来,万江上历来有渔家往来,或可一试。”水獭自领一支队伍,队中士卒皆擅水性,往日无水战,暂且编在后军中,此番正可派上用场。
尚未议定,军务司马神色慌张闯进来。端木宣文升了中军司马后,军务司马一职由新人接替。虽说是新人,对规矩并不陌生。于商议军机大事时闯进来,东方永安尽管不满,却也知必有重要之事,让他留下了。军务司马气喘吁吁,既惊且急道:“不,不好了,链鬼失控,在营地……”
还未说完,东方永安已一阵风卷出去。
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