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宫,夕阳未沉灯就点上了,小宫女前脚点灯离开,后脚东方永安在殿内发现一张纸条,上书“明夜戌时三刻,阅云楼叙”,落款无名只有一个杨字。很明显,若不是杨峥让人传了这张纸条,就是有人冒充杨峥让人传了这张纸条。这是给陆云衣的讯息,且为关雎宫之人所传。
念及此,东方永安立即将今日负责点灯的小宫女全部召来。虽说没人承认,但小宫女们你一言我一语,不难找到蛛丝马迹,嫌疑人很快浮出水面。
那小宫女才十四五岁,稚嫩得很,哪里招架得住东方永安的质问,很快吓得颤颤巍巍,支支吾吾道:“奴,奴婢真的只是受杨侍卫所托,不敢误了娘娘的大事,所以才,才擅自将纸条藏入殿中。”
“真的?那你说说杨侍卫身高样貌如何?”
“身高……高……”那小宫女再坚持不住,惊惶跪下,“奴,奴婢没看清。”
东方永安哼笑:“你若实话实说,是谁让你传讯,或许我还可以饶你一次,否则,关雎宫就容不下你了。”
小宫女拼命磕头:“姑姑不要将我赶出去,我说的都是实话,真的是杨侍卫……”陆云衣进来正见这一幕,道:“发生什么?小丫头犯什么错了?”那小宫女一见她立即跪行过去,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抱住她的腿:“娘娘救奴婢,东方姑姑要将奴婢赶出去!”
陆云衣莫名抬头:“她干什么了?”
东方永安道:“私替有心之人传讯。”
小宫女哭泣:“姑姑误会了,不是别人,真的是杨侍卫。他再三恳求说有重要的话要对娘娘说,奴婢见他真切得很不忍心拒绝,又怕真耽误了什么重要的事,就替他传了个讯。本以为举手之劳,不料,姑姑发现了就要赶奴婢走。”她拿眼睛小心翼翼瞟向东方永安,惴惴不安的样子十分可怜。
陆云衣道:“多大点事,你们东方姑姑是谨慎了些,以后不要做这些小动作。我与杨侍卫没什么话可说,以后若再有人找你们,尽管拒绝就是。”小宫女们应声,她又道,“行了,你们退下吧。”
“兰叶留下。”东方永安喊道,兰叶便是那名递纸条的小宫女。
陆云衣问:“做什么?不是还不肯饶过一个小丫头吧?”东方永安道:“你说你一人在宫中没个可信的人,让我留下来帮你。你既请我做关雎宫的总管,我总得守好关雎宫。宫内的倾轧争斗不可小觑,所以今日娘娘就让我做主,将她遣了吧。”陆云衣道:“真要这样?”她点头,陆云衣不再作声,让她将那名小宫女调往别处。
处理毕,陆云衣道:“方才你搜出的纸条给我看看。”
当着宫女的面她说与杨峥无话可说,不必传话,转头却又惦记上那张纸条,东方永安道:“扔了。”陆云衣道:“别骗我,从刚才到现在你都没出这个门槛,扔哪儿去了?”东方永安无奈:“不过一张纸条就别看了,况且也不定是杨峥传的,我看其中猫腻得很!”陆云衣坚持:“你拿来我看,我得看他到底跟我说什么,至于是不是他传的,我一看便知。”
东方永安拗不过将纸条给她,她看了半晌道:“是他传的!”
“怎么能肯定?”
陆云衣将纸条给她细看:“你看这个‘叙’字,尾巴微微上挑,这是他的习惯,没错,这些字,是他的笔迹,我认得出。”
东方永安将信将疑:“可若有人冒充笔迹也不是不可能吧,你该不会真的要去赴约?你跟他不是没话可说?不是都闹成这个样子了?”
陆云衣道:“你看,阅云楼,如果不是杨峥为什么要选在阅云楼,殿前卫值宿房附近?我是跟他闹成这个样子没错,但正因为这样,我更得去见他。你不是也说我恨他,他恨我,冤冤相报何时了?想让这仇恨的轮子停下,我得去尝试。我愿一试,你怎么反而畏手畏脚了?”
“我不是畏手畏脚,这看着就像个套啊!”
她道:“好啦,我知道你是谨慎,你要是不放心,明夜与我一同去不就是了?”
东方永安:“行吧,就算是个套,我跟你一起钻了。”她也希望有那么一丝可能,这真的是杨峥所传,而他们可以了结了这段恩怨,从此路归路、桥归桥,最好别再有瓜葛。
约定当夜,东方永安准备了两件一模一样的黑色斗篷,一件给陆云衣,一件自己披上:“去了之后,我先进楼一探,若真是杨峥,换你进去。若有变,你只管跑,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藏好。”
“那你?”
“我自有办法脱身。”
陆云衣感激道:“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行了,走吧。”两人悄悄出关雎宫往阅云楼去。
与此同时,她们离宫的消息传入华章宫,伏贵妃笑得难以自抑:“来了!她们上钩了,咱们也该分头行事。我这就去请陛下,花溆你带人将阅云楼守好。”
伏贵妃离去后,花溆带人欲往阅云楼,忽有一小宫女匆匆进来递给她一封信。看毕,花溆脸色顿变,手握着随信而来的一块玉佩几番掂量,最后吩咐其他宫女先带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