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起来,在李明易莫名的目光中与东方永安一视道:“没想到姑娘深藏不露,请受风某一拜。”即便起身作了一揖。东方永安回礼:“不敢,献丑了。”
他正色道:“你这个可是大杀器,当真交给我?”
“如先生所说,此方本不该写出来,但先生大才,难得一遇,小女子想试一试。先生若真能制出来,想必自有判断,此物该不该面于天下。”
风逐渊再揖:“你既敢托,某岂不敢受。某可说,这天下若有谁能制出姑娘这东西,必定是某。也请姑娘放心,若此物不该存于世,那某即便制出也当即销毁,不负姑娘信任。”
旁边李明易见他二人你来我往,奇道:“到底是什么?看你们忽然就严肃起来。”
风逐渊只笑不语,看上去却十分满足道:“依言,某当为这位姑娘治伤。”
说定之后,风逐渊为东方永安架炉炼药治脸,如他所说那药三分治七分毒,她光是每日忍受万蚁噬咬的锥心之痛就耗尽心神,无法顾及其他。连日来她都躲在永昌王府,不料待到拆绷前一日,李明易竟将李明珏找来。
夕阳西下的时候,两人有说有笑地进来,东方永安避之不及,撞了个正着。李明珏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怔怔看了她半晌,嘴唇张了张最终没有发出声音,他的人在许州失了东方永安踪迹,无论如何没想到会出现在永昌王府。东方永安心下一咯噔,匆匆行了礼转身就要走,却被李明易抢先一步抓住。
“你干嘛?”她小声责问。
李明易恍若未闻:“前些日子,我找到一位故人,五哥猜是谁?”
李明珏上前一步将手伸向东方永安:“是你吗?”
东方永安用力踩一脚李明易,趁他吃痛松开手,忙道了句:“不是,太子认错人了。”转身就走。李明易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冲她喊:“阿秀,你急着走什么?”她恨不得给他两拳,却一刻也不敢停留,逃也似的飞奔离开。
她知道这一走,李明易不知会说出什么话来,李明珏不知会怎么误会,又怎么看她。是否会想她为什么在永昌王府?没有去找他是否与李明易有关?多半会这么想的吧,其实跟李明易没什么关系,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逃离的脚步,甚至宁可由他误会。因为她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不论是这张脸,面对李明珏时那些不在意容貌的话早抛到九霄云外,谁还记得,还是张皇后一手促成东方家冤案一事。
不知怎么面对就不面对吧,现在任何事都不能分散她的精力,可还是在听见侍女们说李明珏在晚宴上喝得酩酊大醉时,驻足回首了。
李明易多半是故意的,在这种时候请李明珏过府,让他遇见她。
李明珏的酒量不算浅,至少她在他身边时从没有见过他喝醉,他克己持重,很少饮酒,就算不得已要喝,也只是浅酌即止。他说喝酒误事,他不会让自己处在不清醒,无法掌控的状态。
但是他却喝醉了,还是在永昌王府,这个对他来说本不能纵情的地方。
李明易命人将李明珏扶进偏房,拨几个丫头照顾。东方永安不自觉走到门前,她想去看一看,想安慰他,自己不见他与他本无关。然而抚上门的手,仍是停住了,她能说什么呢?说他的母亲是东方家的仇人,说她正准备要将一切捅给皇帝,让把他养大的张皇后伏罪?
没什么可说的。
屋内小丫头说话声愈近,东方永安闪到一边藏好。两个小姑娘出来边走边道:“太子殿下看着真可怜,我还从没见太子殿下,不,任何一位殿下这般伤心失态过。”
“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用得着你可怜?”
“那他也是人,我听说太子殿下喝成这样都是为了咱府上一人。”
“谁?”
“我哪知道,这里面复杂呢。听宫里小姐妹儿说,宫里走失了一位良娣,太子最喜爱的,只怕就在咱府上。太子常出宫就是为了找她,殿下深情得很。”
另一人嗤笑道:“什么啊,太子良娣怎么会在咱府上,可不能乱说话!我倒是听说太子宠爱伏良娣,还引得太子妃与伏良娣几番大打出手呢。”
小丫头道:“那只是骗骗笨人的,还有种说法你不知晓吧,说太子宠爱伏良娣都是为了引动太子妃醋意犯错,好废了太子妃。”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说是已经提了,只不过都被皇后娘娘压了下来。”
另一人不以为意:“这种事你还能知晓?不说了,也不干咱什么事,走了,被人听见嚼舌根子又要挨骂。”两个丫头匆匆走开。一席话叫东方永安发了愣,上次见到李明珏时,他还左拥右抱,怎会有这样的传言出来。
她走回廊下看了看紧闭的门,走下台阶,方走几步,身后吱呀一声门开,李明珏的声音:“阿秀。”东方永安未停下脚步,又闻一声“安!”她停下。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