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东方永安与张从文寻得手链,张从文一时感怀,东方永安却发现链子上的奥秘,急切道:“这链子是谁编的?”张从文答:“我老母亲与他去时,临别编的给我做个念想。”见她不住翻看,疑道,“有什么不对?”
“两条链子上的枣核数不一样。”如她所言,两条链子皆以蓝绳编织,一半无装饰,另一半三三两两串着枣核,除了数量不同,其余皆同。
张从文笑:“你也太一惊一乍了,我老母亲随便串的而已。”
东方永安却好似未闻,自顾自道:“他为何要拼命留一口气托出这条链子,仅仅是为了有缘遇见兄弟留个念想?”她忽地抬头看向张从文,“你说过你们兄弟并不亲厚。”张从文有点不高兴:“人之将死念起亲人实属正常。”
东方永安摇头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她将手链托在手心盯了半晌,口中嘟囔:“321411,两条链子一组数字,若是我会用来干些什么呢。”豁然她心中一亮,这个用来做密码最好不过了,遂忙问张从文,“你兄长可有留下什么东西给你?”
“哪有什么东西,没失踪之前倒是偶尔寄些银两珠宝回来,都被我花了。”
“你再想想!”
张从文见她双眼闪亮,满怀热切与期望,挠挠头:“真没……”话未完,他忽然啊了一声,面色一变也跟着热切起来,“我想起来,他失踪前,最后一次寄给我一个莫名其妙的铜盒子,还挂着一把奇奇怪怪的锁,我见它破烂不起眼,又难以打开就丢在一边。”
“没错!就是它!”东方永安的热切叫张成文不免呆了一呆。
两人匆匆赶回王府张从文的住处,小厮们便见长史大人与程姑娘不知从何处回来紧绷着一张脸一头扎进屋内,好一阵翻箱倒柜,乒乒乓乓,将东西扔得满地都是,时而怒骂,时而惊喜,最后抱着一只丑陋的铜盒子哈哈大笑,状似撞了邪,很是癫狂。
“在这儿,在这儿!我找到了!”那铜盒上的锁果是十分奇特,别人不知东方永安却一眼辨认出,因为很类似现代的密码锁。当然密码锁早已被淘汰,于张从文却十分新奇,他抱着盒子左右翻转研究了好一会儿道:“你说那几个数字就能打开?”
“正是!别看了,快给我!”东方永安从他手上抢过,锁是横着的,其上六个孔,孔内各一个转轮,她按照那组数字拨动,转轮发出老迈的咔嚓声,两人屏气凝神,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半晌却没动静。
“是不是你想差了,我就说哪有这么奇妙的东西。”
“急什么,不是这组就再换一组呗。”两条手链总有先后,她调换顺序再次拨动,这次咔嚓声后,盒内哗啦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东方永安心下一喜双手托着盒子静待,只见齿轮转了片刻停下,嘎达一声,铜盒盖子起了一条缝。
“竟然是真的!”
张从文尚在一旁不可思议,东方永安已经拿起盒子内的物什:“这是……”盒子内别无他物,俱是一叠已拆开,整理得整整齐齐的书信。她拿起书信,一张张读过脸色越来越沉,继而呼吸愈重,竟有些站立不住。
张从文见状,急道:“你没事吧?”
时值李明珏听闻东方永安出了一趟门,急急赶过来,见她额上冒汗,双手颤抖,立时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扣住她的腰带入自己怀中:“不是说好好休息?”东方永安不答,只将手中的书信送到他跟前,面色急切却又说不出话来。
李明珏接过信一一看过,脸色亦沉下去,这些俱是门客张世平与肃王府的来往书信,信上只商讨了一件事,就是如何谋害太子。有一开始定下了却未及实施的计谋,亦有后来将太子踩入尘埃的毒策,事无巨细,大约肃王也未曾料到张世平会将所有书信都保存下来。“太子真的没有谋反!他是被害的!”东方永安颤声道,几乎哭泣出声,太子是被害的,那便是说她东方家亦是蒙冤,虽然她始终都相信这一点,但看到这些书信,还是忍不住心绪翻涌。
她看得出来李明珏亦是双手发颤,强自镇定:“竟然是……这样,是三皇叔!当年太子忽而出宫,加深父皇疑虑,一怒之下赐死太子妃,最终导致太子心灰意冷,自戕于北宫,始作俑者竟是三皇叔!”书信上黑纸白字写着三王李穆叫张世平到京兆府自首,揭发太子谋逆,又遣杀手入宫行刺,若能刺杀太子便伪装作畏罪自杀,若不能也定要将他逼出宫去。
李明珏将书信一把拍在桌案上,好容易才平复怒意,开口道:“这张世平是张先生兄长?”张从文不知他何意,生怕牵扯到自己头上故而不敢吭声,“张先生不必害怕,只是待我等回转,必将这些书信奉呈给陛下,届时还请先生做个人证。”
张从文这才嗫嚅道:“自是当为,只要殿下需要,张某义不容辞。只是依张某之见,这些书信虽表述详细,却未提及肃王本人,落款皆是肃王府谋士之印,恐怕真到陛下跟前,那肃王亦可推脱。”
李明珏颔首:“先生所言甚是,我等自当考虑周全。”说罢,他将安和唤来将书信一概收好,朝东方永安道,“看你乱跑,伤口又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