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苏苏急问尚药局在哪里,女史道:“作甚?”
“我想求些止泻的药。”
女史道:“止泻的药芙蓉园的人自有,你去求她们。”
东方苏苏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芙蓉园的人大的见不着,小的不搭理。这女史身上有一股药香料想必是尚药局的人,若能求得她们赐药或许还能赶得上,于是扑通一声跪下就磕头:“姐姐说的是,只是我已经求过了,诸位姐姐各有不便,我实在没法只能去尚药局,可巧碰到两位菩萨心肠的姐姐。”又道,“小女子若是选不上也就心甘情愿地去了,只是好不容易有这一次机会,却连台都还没登,实有不甘,求两位姐姐怜悯帮我这一次,日后必定报答。”
其他人也都道:“选不上就罢,若连试的机会都没有多让人心酸,她太可怜了,好姐姐们帮一帮吧,只是一点止泻药。”
女史道:“你们不懂,不是药的问题,她是芙蓉园的人,遇事该禀报芙蓉园,我们援手就是逾矩。这里不比宫外,凡事讲一个规矩,礼数,不该管的就不要管。”朝东方苏苏道,“我们爱莫能助,你还是快回芙蓉园吧,我们也该走了。”
东方永安站出来道:“两位姐姐的顾虑想必自有道理,只是我等却不明白不过举手之劳,也不干旁人,横竖结缘结不了怨的事姐姐们何必怕成这样。姐姐们帮了她,她若选不上出宫去自与两位再无干系,若选上,还有一人记着你们的恩也是好事,听闻芙蓉园的舞姬们都是有机会御前表演的。”
先头亲和的那个见是她悄声与这一个道:“不若就帮了,一来她说的有理,二来她是五殿下举荐的人,给她一个面子也是给殿下面子。”这一个点头,她便道,“也不要提什么恩不恩的,你随我来吧。”
东方苏苏高兴地随她去,去前回头朝东方永安感激地一笑。
杜若问:“为什么帮她?你认识她?”
东方永安摇头:“萍水相逢。”
“别跩文绉绉的。”
杜衡笑:“就是不认识。”
女史道:“行了,该走了。”一行人出园离宫各自散去。
次日依然这个时间,小太监在宫门点名,将入选的带进来,再由女史带去本轮考覈的地点。那是处药房,分内外两间,外间三面靠墙各列药柜,中间三张长案拼合,排成两排,每只案上三个小药炉,一杆戥秤,共十八个小药炉,六杆戥秤。
尚药大人道:“昨日是药理,今日便是疹病。我们这儿不比太医署,不需你医术多高,会诊怎样的疑难杂症,但最基本的病要会看,药要会抓,会煎,所以待会儿本座与蔡医部、谭药部两位大人会对你们就此逐一考覈。你们放心,每个人的病例都不一样,从断病到抓药、煎药都是你们一手包办,绝不会有任何人干扰,各位拿出你们的真才实学吧!”
三位大人进去里间,待考的人则在外排队等候女史传召。先头进去几人,出来后,大家都围上去询问考覈内容,有的言辞闪烁生怕便宜了别人,有的坦然说出来,果如尚药大人所说,并非什么疑难杂症,考的只是基本功。但因病症相似或粗心不察诊错也是有的,诊错的自然收拾包袱走人。
杜若出来后绘声绘色地讲述里面的险象环生,说得杜衡心里扑通跳,东方永安道:“阿衡别听她的,她那半吊子水平自然惊险,能过就不错了,你比她好了可不止一点半点,你是先生的得意门生,别担心。”
杜若道:“阿秀你这话就太不厚道了,师姐平日对你不好?这么削我面子。”
“你那脸面我就是拿把刀也削不下来。”
杜衡噗嗤一声笑出来:“谢谢你们两个,我没那么紧张了。”杜若道:“那就好,别枉费了我这脸面跟阿秀的嘴刀子。”
杜衡进去一会儿抿着嘴出来,杜若紧张道:“阿衡,你这表情没过?”杜衡给她们一个大大的笑:“骗你们的!”继而三人抱着笑出声来。
“程秀!”女史喊,杜若、杜衡给她比一个加油的手势。
东方永安进去在案前恭敬站好,窗格子透进一点光照在三位大人脸上,眉不动,唇紧抿,十分严肃,十二分气势,先给待考者来一个下马威。不过这个显然没被震慑住,三人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从进来就面色坦然,从容不迫,敌不动她不动,室内静得能听见呼吸声,平稳徐缓,一副心有定见,成竹在胸的样子。
尚药大人猛然一拍桌子,惊醒桌角昏昏欲睡的飞虫,大喝一声:“好!有气魄,不愧是制伏瘟疫之人,不像那些毛头小姑娘进来站个一时半会儿就哆嗦得答不上话。”她刚要答多谢赞赏,尚药大人就道,“不过别以为本座赞赏你,又有殿下举荐你就可以走捷径,该答的还是要答,该诊的还是要诊。”
她道:“是,请大人提问。”
“等等。”尚药大人说着笑眯眯走来,“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治好那瘟疫的?听说你叫它天花,怎么想到这名字的?真是既形容又贴切,还十分浪漫,本座听后也很是佩服。”
“尚药大人!”蔡医部与谭药部齐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