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的闹剧结束后,梁山伯与祝英台奄奄地回到寝室。
望着书桌上晃动的烛火,梁山伯正痴痴地神游天外,想到无奈处忍不住叹息出声。
“怎么了?”坐在他身旁的祝英台放下书本,关切地问道。
“我在想,这世间有太多的事,就算你有勇气有智慧,也得不到公平的对待。”梁山伯眼眸低垂神色晦暗,想到王卓然对自己极为不公正的针对,颇感无力。
祝英台看着心情低落的梁山伯,有些忐忑地开口:“你会不会怪我用我们祝家庄的名声替你强出头,伤了你的自尊啊?”
梁山伯摇了摇头,温和一笑,“你也是为了我,才一时用权宜之计,我怎么会怪你呢?”
“反正,你以后一定会鱼跃龙门的,没准到那个时候连我们祝家都不会看在眼里。”祝英台笑着打趣,随后又安慰道:“别想了山伯,那个王卓然不会赶走你的。”
“是吗?”
门外突然响起马文才嘲弄的声音。
祝英台盯着倚靠在门边的不速之客,神色不悦。
“你们太小看王卓然了,他这个人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你们。”马文才说着自顾自走进门,极为悠哉肆意,大摇大摆地径直坐下。
祝英台站起身,目光不虞防备地看着马文才,“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来通风报信,还是来恐吓的?”
马文才嗤笑一声,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把玩,不甚在意地开口:“祝英台,你今日之举大大得罪了王卓然,以他的个性,势必会对你再出重招的。”说着,他顿了一顿,“他还肯卖我几分颜面,不若你们来求我,看在我现在心情不错的份上,倒是可以考虑帮你一把。”
“要我们求你?马文才,你也太自大了吧?说到底你过来讲这些话的用意是什么?难不成……是文筠让你过来的?”祝英台眯起眼睛怀疑地问道。
“不关她的事,以后也不要乱搭关系。”马文才突然危险地瞥了一眼祝英台,幽幽地开口:“她是个心肠软的,可我不能教别人滥用她的善意。你们得罪了王卓然是你们的事,我现在大发慈悲能帮你,劝你们不要不识抬举。”
“噗嗤。”躲在梁祝房外花盆后边的文筠听了马文才这话突然笑出声,心里暗道,这个傲娇鬼( ̄▽ ̄)
“嘿!都在呢?”
文筠想了想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走进梁祝的寝室,朝马文才眨了眨眼,背着手笑着说道。
马文才没想到会让文筠发现自己出现在梁祝房内,尴尬地以手掩唇,轻咳了一声。
“文筠,你来有什么事吗?”祝英台见了文筠迅速换了一副神情,热情地问道。
“没什么事,我就是来找人的。”文筠指了指旁边的马文才。
马公子极为不自在地偏过头,拉着文筠就要往外走,让梁祝二人看得一头雾水。
文筠没再说什么,道了声告辞就乖乖和马文才一齐离开了。
“你不要误会,我没想插手梁山伯和王卓然的恩怨。”马文才突然开口,语气带着说不出的别扭。
“嗯。”文筠点点头表示了解。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闹来闹去心烦得很,没想真帮他们。”马文才又说道。
“嗯嗯。”文筠再次点头。
马文才:……
“谢谢你文才兄。”
就在马文才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怎么缓解自己尴尬的时候,文筠突然开口。
“我知道,你不喜欢山伯和英台,也不希望我插手这件事。但是你想帮他们,是因为我的缘故,对不对?”
小姑娘的眼神亮晶晶的,含着甜甜的笑意,一眨一眨像只温顺柔软的小兽。
“嗯哼……你知道就好。”马公子撇了撇嘴角,大手覆上小姑娘的脑袋,而后故作凶恶地不许她再多说半个字。
“嘻嘻。”文筠看着别别扭扭的马文才只觉得他可爱极了,一时没忍住,踮起脚。
吧唧,
朝他侧脸亲了一口。
“筠儿最喜欢文才兄啦。”
小姑娘身上甜丝丝的语调和香味仍然萦绕在他耳畔鼻尖,像一团毛绒撞入怀中,温暖又柔软,仿佛一颗心都要化在她身上。
今晚的月色可真美啊,马文才想。
——
“查,上虞学子祝英台。未经宗族大会认可私结异姓金兰,士族与庶族杂处破坏门阀制度。有违我朝礼俗品状评为下下品。”王蓝田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字一句地复述布告栏上王卓然写的品评告示。
“下下品,那不是永世不得翻身了。”好事的学子在一旁幸灾惹祸,听得文筠直皱眉头。
“怎么会这样?”
“喂,梁山伯,你干什么?!”只见梁山伯一脸严肃地走到布告栏前,看完告示的内容不由分说地将它撕下后,转过身朝祝英台说道:“他这样对你不公平,我要去找他理论。”
梁山伯走得十分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