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大街上,达普化四处打听一个长着白头发的小姑娘,可是打听了个遍也没人知道皎儿的去向。难道她真得与昨夜的梦一样,不翼而飞了?
直到夜幕降临,达普化这才疲惫不堪地回了家。
【一】《送虞伯生使蜀》吴全节.诗
第二天,达普化没有去妙峰山【1】,而是先去了集贤院。他准备把梅皎儿丢失一事,禀报给院使吴全节。
来到自己的官房,只听院使的屋子里有说笑之声,达普化便问吏属:“谁在院使的屋里?”
吏属告诉他:“国史院编修虞伯生大人在里面。”
达普化听后,便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只听里屋吴全节说:
“记得当年真金太子奉旨行科举,有人认为治天下只要有武力即可,不同意恢复科举;只有伯生你认为,要长治久安,必须从根本着手。
太子即位后,责令整顿监学,所选用的儒臣也有志于改革,伯生是竭力赞同的。但因持异议者的阻扰,吴伯清[指吴澄]弃官而去,你也称病辞官。
皇上命令属吏及诸生数十人追至通州河上,再三恳留,你俩却执意不从。朝廷就专门遣我去追留,终究未果。
其时,六馆诸生怅怅然如失父母一般,竟有未经合清而追随你俩南行者数人,从学几年后北归,全都中选高科,成为儒学名士。”
提及这段往事,虞集开怀大笑。
吴全节又说:
“记得你在任太常博士时,太常礼仪院使拜住刚刚就职,曾向你询问起关于礼器、祭义等方面的事务。伯生你是对答如流啊,使得拜住深感叹息,‘益信儒者有用’咦!”
虞集笑道:“只是拜住大人所问之事,属下恰巧知道而已。”
“伯生谦虚了,”吴全节接着说,“正是因为你的博学,先帝才把你调入我集贤院做修撰。你上疏的《论学校教育问题》,可谓真知灼见啊!”
“都是院使大人指导有方!”虞集又道,“我真想在大人的领导之下继续为教育之事出把力啊!可是还不到两年,却把我调去了翰林院做国史编修。国史院那点事儿,有什么可做的!这不等于搁置于我么?”
吴全节逗弄问:“你是不又闹什么情绪了,所以就编出个夫人病逝的理由来?”
虞集却说:“院使大人啊,您真能编排于我,谁成天介没事,诅咒自己老婆玩儿!”
吴全节逗弄道:“真的过世了?”
“真的呀!”
“那我可要随帛金[指上礼]了?”
“随吧!”
“随帛金之事,咱俩待会儿再说,”吴全节说,“其实,先帝在世的时候,我提及过你的事。皇上的原话是这样说的,‘儒生都已启用了,只有虞伯生没有被提拔。’随后,皇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本以为,皇上不久就会重用你,可惜,去年正月,他老人家又驾崩了。今年春节,我去丞相府给拜住大人拜年,再次提起你来。
拜住说,当今圣上自幼受儒学熏陶,有越级重用有德才之人的想法。拜住正打算举荐于你!你看,你可否再等上几日呀?”
虞集说道:“眼看着盛夏就要来临,再等几日,我家夫人岂不都要臭满大街了?”
“噢,那,那,那你回家,先料理一下夫人的丧事也好。”吴全节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我好去为你送行呀!”
“后天一早的船,院使的工作忙,就不必劳动大人了。”虞集站起来身来说道,“您还不如为我写一幅字,作为给我的临别赠言。”
“要幅字呀,好说,好说!”吴全节随即也站起身来,想了想,提笔写下了一首七言律诗:
送别应思旧所经,秦川花柳短长亭。
三峰高拊仙人掌,万里先占使者星。
锦水东流江月白,潼关西去蜀山青。
当年不尽登临意,待尔重镌剑阁铭。
虞集走了以后,达普化赶紧进了院使的房间。
【二】《题米元晖画云山图二首》吴全节.诗
只见吴全节赤脚站在茶几上,正在把一幅画往对面墙上挂。
看见达普化愁眉苦脸地进来,吴全节问:“怎么,下雨天,你回来了?”
“不是,”达普化说,“老师,我回来可不是因为下雨。”
“那是因为什么?”吴全节对达普化说,“你把那只毛笔给我递过来。”
达普化把办公桌上的毛笔拿起来,蘸了蘸墨汁,又在砚台上顺掭了几下,膏去多余的墨,这才递给了吴全节。
吴全节接过了毛笔,便一笔一划地往水墨画上题写着诗句。
看着吴全节全神贯注的样子,达普化哪敢再去打扰他,就站在一边欣赏着画和他题写的诗。
这是宋朝画家米友仁的一幅长条水墨山水画。
提到米友仁,一定要先提一下他的父亲米芾才行。父子俩被世人并称“大小米”,深得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