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各类庙会,几乎天天有。所以说,大都又是庙会的天下。
元朝以喇嘛教[即藏传佛教]为国教,其他宗教均受到打压,佛道之间展开了激烈的生存竞争。竞争的焦点:一是寺庙、道观的修建;二是争取信徒,借着庙会招徕群众。
为此,在其宗教仪式上均增加了媚众的娱乐内容,如舞蹈、戏剧、出巡等。这样,不仅善男信女们乐此不疲地来庙会游玩,就连凡夫俗子也多愿随喜添趣。
【一】《11月26日.松风亭下梅花盛开-其三》苏轼.诗
松风亭下荆棘里,两株玉蕊明朝暾。
海南仙云娇堕砌,月下缟衣来扣门。
四月初一到十五,是城郊妙峰山的“金顶庙会”。这个庙会,是腹里[华北地区]规模最大的一个。
庙会期间,香客云集,信众多达数十万,同时还有几百档民间花会齐聚于此。通往妙峰山的大路上,随处可见年迈的婆婆领着俊俏的儿媳去往娘娘庙求子,据说很是灵验。四方百姓在给娘娘上香的同时,不忘流连于花会、杂耍、曲艺表演和热闹的集市之间。
妙峰山上建有释、道、儒、俗不同信仰的殿宇多大14座之众,为了争取信众,集贤院便派新晋状元达普化去妙峰山上常驻,争取惠济祠[今娘娘庙]举办的活动在庙会上拔得头筹。
住在山上的第五个晚上,达普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到他已成仙,会腾云驾雾于拥挤的众生之上,飞越山峦,来到了妙峰山主峰的台地一隅。
这里古松挺拔灵动,树龄都在几百年以上,有救命松、迎客松、凤凰展翅松、双龙松等。个个都是修炼的祖先,人在“松冠亭”下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在荒杂的荆棘丛里,两株寒梅俏然开放。它多么像一个多情的女子,双眼深情地看着一个还不懂得爱她的人。
他徘徊梅树边,花姿在目,妙意存心,然而唯有长叹,终无一言。
突然,太阳一跳一跳地升了起来,金色的光辉洒满大地。朝辉映耀着梅花的艳容,显得分外明丽晶莹。
他完全陶醉了!
迷迷瞪瞪之间,他又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梦幻般的优美境界:眼前已经不见了那株梅花,他仿佛觉得这是在一个月明之夜,一个缟衣素裳的海南仙子,乘着娇云,冉冉地降落到他卧房窗外的阶前,轻移莲步,来叩他那寂寞深闭的庙门。
他回问了一句:“你是谁呀?”
仙子沉默了片刻,说道:“先生独饮勿叹息,幸有落月窥清樽。”
他急忙放下酒杯,飞奔过去,打开了房门。仙子闪身进了屋,径直走向他的卧床,她坐在床笫直勾勾地瞅着他。
只见她模样俊俏,有点儿像梅皎儿长大了的模样,但又确实不是她。恍惚间,仙子脱掉了广袖流仙裙,钻进了被窝;只见她拉起了被子,遮住羞红的面庞。
达普化也急忙脱衣上床,感觉她温润如玉,又觉得被窝里空荡荡……他连忙撩开了被子查看,哪里还有什么海南仙子,只剩下床单上留下的一片湿漉漉的仙云……
达普化再也无心在山上居住了。
他慌忙下山,在庙会上买了些皎儿爱吃的小点心,就急匆匆地往家里赶。
【二】《11月26日.松风亭下梅花盛开-其四》苏轼.诗
一拐进自家的胡同,达普化大老远的就见绯儿在往胡同口眺望。他赶紧打马向前,问道:“绯儿呀,你在胡同里干嘛?”
绯儿高兴道:“等哥哥呀!”
达普化又问:“你怎知我今天回来?”
绯儿双眼盯着鼓鼓囊囊的马褡子说:“姐姐告诉绯儿,达哥哥今天一早就回来了。”
达普化心里一惊:真是心有灵犀!
他便赶紧跳下马来,从马褡子里掏出一包又一包的各地小吃,递给绯儿一包说:“你先吃这个,尝尝好吃不?”
绯儿打开了包裹,闻了闻说:“这是什么呀?”
达普化道:“这叫‘驴打滚’。”
绯儿又问:“谁打滚?”
“驴~”达普化便学着毛驴的样子。
绯儿咯咯地笑,“哥哥是不也把我当小动物了?”
“这怎么说呀?”达普化栓好了马,扶着绯儿的后背往门里走。
“哥哥前几日给绯儿买‘急死狗’,今天又买‘驴打滚’……”绯儿双手抱着“驴打滚”,兴奋地述说着。
达普化亲昵地摸了摸绯儿的头说:“是啊,你就是我们家爱吃的小花猫呀!”院子里不见皎儿的影子,便问道,“哎,我们家的小白兔哪里去了?”
“你问姐姐呀?”
“是啊!”
“噢,姐姐出去办事去了。”
“办事?”达普化一愣,问道,“办什么事儿?”
“这是你们大人之间的事儿,绯儿怎会知道!”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姐姐说是去两三个月,也可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