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月十七日夜翫月-中阙》舒岳祥.诗
散作千山雪,芦花摇江湖。
冰轮虽渐侧,老桂斫不枯。
大长腿带着舜华来到“李记”小吃店。
坐定后,店老板亲自出来接待他俩。“哎呀呀,总算把二位给盼来了!怎么,今儿有空把媳妇一起带来?”老板一边摆着茶具,一边寒暄着。
舜华一听不乐意了:“原来你在外面,是这样称呼我的呀!谁是你媳妇?”
老板笑了笑,说道:“不就差个婚礼了么!要不,这婚宴,也在小店里办?我给二位打个八折。”
舜华一个劲地解释:“我不是他媳妇,我俩是结义兄妹……”
“噢,也好,也好,过渡过渡。”见舜华不高兴了,店老板赶紧转移话题,“两位想吃点什么?”
舜华说:“喝酒。”
大长腿道:“再给上四个硬菜。”
“想吃什么菜?”说着,老板就把菜单递了上去。
“不用菜单,我,我不识字。”大长腿说,“你,你给我上一个炒肝,一盘小窝头,一盘年糕,哦,再来一份门钉肉饼……好了,这些就够了……”
舜华看着大长腿说:“这是硬菜吗?这是面食。”
“哎呀,一样的,面食更好,既能当饭,又能下酒…一举两得么……”大长腿蛮有理由地说着,“若是上了别的菜,又不好吃,还吃不饱,岂不浪费了你的钱财?”
“呵,这小日子过的,以后的生活定然差不了!”说罢,老板就带着菜单去了后厨。
见老板走了,舜华在大长腿的小短腿上,是好一顿狠狠地拧,嘴上还骂着:“我让你出来胡说,我让你胡言乱语……在外面夹住嘴,能把你当哑巴卖了不成……”
大长腿委屈道:“我一个乞丐,每天都来为你买那么多好吃的,我不这么说,你让我怎么说?”
舜华还是不撒手地拧,“不好说,你就胡说?!”
让舜华拧得生疼,也不敢躲避,只好任她出气。“再说,我说孤儿,他们都是知道的,我说你是妹妹,他们怎会信?”
见小二送酒上来,舜华便住了手。
她坐正了身子,说道:“我们明天,赶紧去那大,大,大什么寺来?”
大长腿说:“大悯忠寺。”
舜华接过了二锅头【1】,说道:“噢,去大悯忠寺,把事儿给办了。”
一听办事,大长腿惊喜地问:“办事?办,办什么事?”
“义结金兰,结义的事!”舜华白了大长腿一眼,“结婚的事,能在寺庙办么?”
“你真的不想回家了?”
“我怎么回?”舜华打开了酒,给大长腿倒上一杯,自己却只倒了小半杯。
“哎~哎~,倒满,倒满,嚷嚷着要来喝酒,却只倒那么点儿。”大长腿夺过了酒坛,给舜华倒了满满的一杯。
【二】《七月十七日夜翫月-下阙》舒岳祥.诗
清光已非昨,来日更可呈。
徘徊情所结,有酒且歌呼。
舜华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叹息道,“以后啊,就只能跟着你到处流浪了。咦~?要是天天有酒喝,岂不也很美!”
“可是,我们哪能天天有酒喝?”大长腿也连忙顺了一口酒,呛得他猛咳了几声。
舜华道:“呀,慢点喝,没人与你抢……”
大长腿却说:“不过,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可别草草地下决定,你一个大姑娘,跟着一个大老爷们瞎混,总不是个长远之计啊!”
“所以,我们才去大悯忠寺结义么!”
“不是,我是说,你怎能受得了乞讨的苦?”
舜华看着窗外的那株木槿树,说道:“老天让我如此,我又如何躲得开?”
看舜华决心已定,大长腿说:“其实,做乞丐…不,我们做侠士…我在大悯忠寺认识一个大侠客,我们跟着他混…我做侠士,你做侠女……”
“侠女?”舜华拿起了一个小窝头就吃。
“是啊!”一提及此事,大长腿立刻兴奋起来,“这件事,我考虑许久了。不过,你的名字得改一改,不能叫舜华了,改为芦花。”
“芦花?”舜华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
“我听那位大侠客告诉我……”大长腿站起身来咏诵道,“散作千山雪,芦花摇江湖;冰轮虽渐侧,老桂斫不枯’。”
“你别光能背呀!”舜华微笑说,“你知道,这首诗什么意思么?”
“怎不知道,”大长腿自信满满地道,“它意思是说,你以后啊,就做那‘芦花摇江湖’,我吧,做那‘老桂斫不枯’。”
看着大长腿对未来憧憬的样子,舜华忍俊不住:“你可真像!”
“像吧?”大长腿是愈加地兴奋,又摆出了几个侠客的姿态。
舜华说:“不是‘老龟斫[zhuó]不枯’,是别人一捉,你的头就缩……”说完便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