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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片黄叶随风起(1 / 3)

圆坟那天,蒋翔发现女儿的坟被人给掘开了,棺材里空空如也。他赶紧把失窃之事报到了宛平县衙。

宛平县是一个大县,配备可谓齐全:秩从六品的达鲁花赤[书记]一员,县尹[县长]一员,县丞[副县长]一员,县簿[司法局长]一员,县尉[公安局长]一员,典史[刑警大队长、监狱长]二员。

县尹一听有人报案,说是丢了尸首,大骇道:天子脚下,竟有如此亡命之徒!随即责令县尉速查。

县尉安排典史抓紧办理,为了探案方便,典史把这个案子交给了与失窃者只有一墙之隔的捕头——黑良臣的手上。

【一】《七月十七日夜翫月-上阙》舒岳祥.诗

迟月呼不出,海气红碧嘘。

何人捧隋璧,上处青松疏。

松间著不得,飞彻万里衢。

下了班,黑良臣回到家里,便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喝闷酒。

举起酒杯,朝空中的月亮晃了晃,耳边却响起了蟋蟀凄切的叫声。他不由得皱起了双眉,又把酒杯放到了桌子上。

黑良臣从小爱“黑”,尤其是黑夜。也许这与他的姓氏有关: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柔软的网,这网罩住了所有的景物。任是一草一木,都不像在白日里那样真实了,它们都变得模糊,带着虚幻般的色彩,隐藏了其原有的细致,似保守着各自的秘密,让人捉摸不透而又如梦如幻……

“到底那天晚上,舜华是复活了,还是起尸了呢?”黑良臣不停地琢磨这个问题,“若是复活了,她肯定早已回到家中。那么,她的父亲为何又去衙门报案呢?看来,她是起尸了……”

黑良臣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黑良臣啊黑良臣,你也真够下作的,竞对一具女尸……盗了这么多年的墓,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奇葩的事情。现在想想,后背都有些发凉。

亏我做了多年的捕快,跑得比一般人快些,要不,早让这个恶鬼给缠上了。果真如此,我这小命,岂不一命呜呼……”

所谓“起尸”,又叫“行尸”。

“行尸”是乌斯藏[西藏]地区经常发生的事情。乌斯藏人称“起尸”为“弱郎”,就是指人死后再起来到处乱闯,伤害活人。

但“弱郎”既非复活也不是诈尸,而是有些邪恶或饥寒之人死去后,其余孽未尽,心存憾意,所以,异致死后又起尸去完成邪恶人生的余孽,或寻求未得的食物。

“可是,舜华性格温和,人又善良。她生前,能有什么憾事?难道是因为,我没有娶她?而感到遗憾?

舜华呀舜华,这你可不能怪我!我是到你家求过婚的,可是你爹他不同意呀!要说遗憾,应该是我遗憾才是……”

想到这里,黑良臣不免泪眼婆娑:“多好的一个姑娘啊,说没就没了!当初要是嫁给我,虽说不能让你荣华富贵,但也绝不可能因为一个鸡蛋,而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呀!想吃鸡蛋,你干嘛不跟黑哥来说?现在可倒好,连尸首也找不到了……”

黑良臣只觉得怒火中烧。

他端起了大酒杯,一下子把那一整杯的二锅头全倒进了自己的肚子,站起身来,气哼哼地来到了舜华的家。

一进门,就把蒋翔是好一顿臭骂:“莫非是把你家舜华的尸首转手卖了,配了阴婚,自己得了钱财,却又到衙门报案,这哪是人干的事呀?怎么,想讹人?讹谁?想讹大都路府,还是宛平县衙……”

冷不丁地被黑良臣一顿臭骂,蒋翔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最后,夫人孟姜出来劝说道:“小儿病得很重,他黑子哥别要在这里大喊大叫的了。至于失窃一案,能办就办,不能办,就撂那儿吧,反正,我让她爹不去追究就是了……”

黑良臣听孟姜这么一说,心里便明白了几分:“看来,舜华确实变成了‘弱郎’,这不,为了一个鸡蛋的憾事,回家祸害自家弟弟了么……”

黑良臣心里禁不住一乐,什么话也不再说,转身出了蒋家的门。

丢尸之事,从此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二】《一片落叶》庄奴.词三木尤贺.曲

躲在家门外偷听的舜华,得知自己的小弟弟病了,哪里还敢进家,便抹着泪,逃也似的奔出了自家胡同。

[歌曲]“看那一片片落叶随着秋风飘起,谁知道落叶飘向哪里。你不必问那落叶随风飘向哪里,若有缘还会和你相遇。你就把我当做,树上的一片落叶。我会记得你珍贵的情意,就像春天的风和雨,滋润那大地和我的心。”

大长腿的那两条小短腿,哪能跑过舜华,他在后面一个劲地喊:“你慢点,等等我!”

见舜华直奔卢沟河方向,大长腿感觉大事不好……那两条小腿儿更是倒腾的厉害,“你,你,你可不干再做那傻事,可不敢跳那‘忘川河’……你即便是跳了,也忘不了曾经的一切……关键是,我不会游泳啊……”

[歌曲]“看那一片片落叶随着秋风飘起,谁知道落叶飘向哪里。你不必问那落叶随风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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