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迷惑他,让他和妈妈离婚。离婚后,妈妈气得病倒了。
刚开始,爸爸还算有良心,承担妈妈的费用。后来有一天,医生说病好了,不需要吃药了。但其实,病根本不在身上,而是心里,而且很难....根本不会好了。
再后来,我就没见他了。我恨他,他让我恶/心。当然,(快十年了)他也认不出我了。
直到前一阵,我在街上遇到那个女人。我挡住她,质问她有没有半点愧疚。她竟然说没有。
她说世上根本就没有爱情,都是交易,利益而已。她凭手段从妈妈手里抢走那个无耻的男人,就像凭本事找到一份工作,找到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树一样寻常,没什么好可耻的。哪怕对方结婚了,哪怕她也根本不爱他,都无所谓。’
说到这,高桥伊织咬牙切齿,表情里充满了不甘:
‘可我们却成了牺/牲品。’
安室透还是倚在边上听着,没有评论,手插在兜里,手机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却依旧没有新信息的提示(之前跟加奈子说过:到家了要发个短信)。
而临座的爱子似乎已经没耐心再继续听下去,从包里拿出随身镜和口红,自顾自地补妆。
此时,Mars六楼。
‘我,我害怕。’看着已绑好的布绳,山田爱子突然颤颤巍巍地直后退:‘这么高。’
‘奶奶,不要怕。’小孙子一手用湿布捂住口鼻,另一手忙拉着她的衣袖。
‘可,可是......’山田爱子依旧满脸难色,对一个恐高的老太太来说,确实有些难为了。
‘不要怕。’此时,小孙子已经急得快要跳起来:‘快点!快点!奶奶,火要烧过来了,要烧过来了。’
见状,加奈子也咬咬嘴唇:是啊,一边要劝劝这个脑筋稍稍不太好的老太太,不能跟她急,越急越不好用,另一方面眼下的情形却也比较紧急了,不能再任由时间流逝。
她想了想,上前一步,抓住山田爱子的胳膊:‘请听我说,’她恳切地开口,尽量放平语气,不想加剧对方的紧张:‘我们帮您绑上绳子,(慢慢)放您下去。一旦有什么意外,我们会马上拉住您的。无需害怕。’
‘现在已经没时间了。您早点下去,’加奈子边说边往旁边瞅了一眼:‘您的孙子也能早点离开这里,不是吗?请您,务必,坚持一下。’
说完,她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小孙子,他也跟着猛点头。
山田爱子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道理她都明白。但.....
望着孙子急切的目光,又见面前加奈子认真的模样,她也只能默认了。
‘奶奶。’小孙子又拉了拉她的衣角,狠狠地点点头。
见状,加奈子直接走到她跟前,把布绳的下端绕在山田爱子的腰上,系上结。
看对方为自己忙碌的动作,山田爱子顿时有些愧疚。
但眼下又没有别的办法,让她直接一个人顺着布绳爬下去,她又确实害怕。
‘降谷太太,’山田爱子感叹着开口:‘您真是个好人啊。’
加奈子来不及说什么,只是争分夺秒地绑着绳子,这个时候,也没时间再解释或纠正那些不重要的事情了,比如,对方称呼自己什么。
‘您先生呢?’山田爱子接着问。
加奈子还是没回答,把扣子又紧了紧。
‘他知道您在这里吗?’一边看着加奈子的动作,山田爱子一边自言自语着,一副过来人的语气。
‘一定会很担心您的。’
‘好了。’把绳扣检查了好几遍后,加奈子终于放下心:‘请抓紧时间吧。’
接着,在小孙子和加奈子的陪伴下,山田爱子颤颤地走到窗边(紧张害怕所致),面向加奈子跪下,双手紧抓着布绳,膝盖慢慢地向外移动。
顺利离开窗口后,楼内的加奈子和小孙子一点点地放着绳子,让山田爱子尽量能缓缓下落。
同时,附近‘光影’咖啡店。
‘三个月前,妈妈终于受不了身心的折磨,趁我不在家的时候,结束了生命。只给我留了一句话:‘对不起,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你要好好活着。’’
说到这,高桥伊织的眼泪疯狂地夺眶而出,根本来不及擦。
也根本止不住。
‘我恨自己,恨自己太懦弱,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不,是恨自己没有能力,没有办法去保护她!我无法改变任何事,也救不了她。’
‘我好恨,好恨啊,好恨啊,这种感觉。我真的好恨,真的好恨啊。’
‘她把所有爱都给了我,她是世界上最温柔,最美丽的女性。她笑起来,就像春天里温暖淡雅的樱花,没人能跟她相提并论。所以,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她表情扭曲着,声音因为哽咽而断断续续:‘不允许任何人带走她。也不允许,她因为那两个人,而离开我......’
‘我绝不原谅,绝不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