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用手指轻轻一点,他也很快收回手背在身后遮掩了起来。他不能让如意坏了这件事情,也不能让自己在客人面前出了洋相。
南宫鸣听到了无理要求之后下属的反应,反倒是微微一笑,身体微微前躯,用双手前臂撑在了桌面上,向着来客说道:
“杀了我,再杀一个女人。”
摘星楼楼主看到南宫鸣背后那个泰然自若的少年颤抖了一下:
“武道者不杀。”
“不得不杀。”
说完,南宫鸣离席,身后两人紧随其后,但柳和歌却被摘星楼主人喊住了:
“这位小哥,借一步说话可好?”
南宫鸣没有表态,和如意直接离开,留下柳和歌整个人,介于房内外之间:
“楼主先生如果有什么指教,大可直接说。”
“若不是只眼医同我说,我还不信这回事。”男人推开身旁莺燕,走到他的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不嫌弃,我想和小哥再结个缘。”
比起再字,柳和歌明白他更想说续这个字,他知道自己的身上有着不解的秘密,但是他是南宫鸣的柳和歌,他不是谁的孩子,也不会是谁的牵绊:
“楼主先生的好意,和歌心领了。和歌自知就一无名小辈,无需楼主屈尊结交。”
原本拍在肩上的手,自然地收了回去,连带着示好:
“我摘星楼可以替小哥杀一个人,想杀谁都可以。就当是做长辈的一个小小亏欠,你若是不领这个情,我也不会生气,因为你南宫鸣的徒弟,不是吗?”
“到时,如何联系?”
柳和歌的回答出乎意料,让摘星楼主人笑出了声:
“只要你想,我就会找到你。”
十月十六黄昏
昏暗的群香楼里,柳和歌在床榻上枕着香向梦,他侧着头望着放在桌上的玉杖与清晖玉钩,仿佛在等待一个什么契机,全然没听到香向梦的打算。
“到时候把红玉山庄再打扫打扫,把那间没用的库房拆了建成个花园。反正元宝也回来了,你就给他介绍个南宫家或者别的亲戚家的姑娘,我就可以每天带带孩子,把香堂托付给如意...”
见躺在自己身上的人没有说话,女人多少有些怨气,刚刚想伸出手去触碰这个自己为数不多可以接触的男人时,看到却是他的起身。
柳和歌走到窗边,眼力所及正正好好看到十全阁的尖顶。
“和歌,你要去哪里?”
男人抄起两柄兵刃,没有回话。
“你要去哪里?”
男人扭过头,看向女人,他没有说出口中的答案,只是惹得女人再一次发问:
“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结束这一切。”
他挥剑,斩断来者的脖颈,一剑枭首头颅坠地。他只是心中不断默念着这句话,在燃起冲天火光的南宫山庄寸步难行。从四面八方奔袭而来的各路人马,在南宫山庄内与世家弟子们厮杀在了一起,要等到九堂来援此处早已是人间修罗场了。
可南宫鸣要的,就是这样一般景象,他要毁掉代表南宫家的长情剑,也要断绝南宫家再次步入江湖的机会。
他把他对所有诉诸武力的恨意,倾注到了自己与自己的身上。
杀手,恶徒,江湖宵小。
求财,复仇,沽名钓誉。
眼睛所及之处,满是杀戮与暴力。庄中的女眷幼童早就被南宫鸣用借口派出去出游了,此时此刻留在庄内的都是最适合杀人与被杀的青壮男人。
手中的玉杖已然伤痕累累布满龟裂痕迹,他直接抽出其中邪剑,一长一短一步步杀上十全阁。
他一定要赶上,一定要把清晖玉钩交到南宫鸣的手上。
硝烟战火染红了墨蓝色的夜空,虚行教带来最多的人马在庄内大肆屠戮,南宫家贵为武林第一世家,第一时间也是尝试稳住局势,两边人马在庄内相互拉锯,死尸残骸落得院内墙上满地都是。
十全阁尚未燃烧,但拦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不容小觑。
两只骨鹰凌空盘旋,黄雏飞见到白衣人的到来,怒目圆睁:
“你!我记得你,是你杀了大哥,是你带走了叙欢!”
柳和歌一语未发,手中赤色邪剑已然蓄势待发,但此刻却多了一个人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手持银色如意的少年背着柳和歌,微微撇过头微笑答应:
“你先进去,这里我替你挡住。”
柳和歌点头,与如意两人同时出击,黄雏飞一声令下两只骨鹰俯冲而下,却见柳和歌手中邪剑披荆斩棘一剑斩落,身影快速没入十全阁之中,而如意的银色兵器向着脖颈夺命一击,势要夺走面前之人的性命。
黄雏飞的愤怒,来自那日自己的恐怖,是自己眼睁睁地看到南宫鸣与龙应愁两败俱伤,也是自己眼睁睁看到那孩子捅死了自己无力反抗的结义大哥。
他要复仇,他带着这满腔怒火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复仇,他要杀了南宫鸣毁了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