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伶没有最后的垂死挣扎是好事。
至少跨坐在她身上的如意是这样想的。
不停喘息,去适应绝杀之后身体的慢慢变凉。不停喘息,去适应身体变化后那不真实的感受。
耳边是祷词,耳边是悼词。
她明白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为真正的生死相杀拉开帷幕。
她回头看向那南疆人民心中无比神圣的塑像,塑像之下只有认定了自己命运的女人,并没有笑面人。
笑面人没有欺骗自己,此刻不过是功成身退,为真正的杀局提前布下安排。
斌如心就同刚才的顾影伶一般,自信地一步步走下台阶。
她的手中不需要剑,只因为已经有人为那柄兵刃磨快了锋。
如意松开了咬合的牙,大喊道:
“柳和歌,快退!”
退?
柳和歌捂着受伤的左臂,刚刚想转头给身侧的南宫亦一个眼神,但实际看到眼里的却是燃烧的剑刃。
刚刚还在地上的奔晷,此时在斌如心的手中,仅仅是一瞬一息从入手到出手,这已经不是凡人武者可以做到的事情。
手中无明长夜勉强偏斜这致命的一击,交击的火花四溅射进了自己的眼中。
柳和歌下意识闭眼,才意识到此举有多么错误。
南宫亦只听耳边破空之声,侧首才发觉斌如心的杀招。在那一式没有得手的情况下,斌如心完全没有在意南宫亦在自己背后挥砍而下的偷袭。
奔晷从自己左腋斜插而出,与长情碰撞发出砰然一声巨响。随即斌如心单脚支地,用着浑身扭劲硬是将南宫亦连同他的招式一齐甩开。
失去束缚的奔晷,被斌如心反手一持向下猛然一刺。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柳和歌。
如意顾不上那么多,手中生死流转抽出掷出,硬是借着身体之中龙血丹的残余药力将奔晷的剑路打偏一寸。
柳和歌虽然不见眼前一切,单凭耳边听到邪剑之声,义无反顾手中无明长夜向前平刺而去。南宫亦虽然被刚刚一式甩开杀招范围,但当脚下一稳便是绝式出手,杀服救育四套剑法齐出,借由有□□功所化形体打了出去。
斌如心明白,明白自己的能耐不止这点。
两人这才发现,原先的剑路并没有如约而至取斌如心项上人头,而是不约而同错开好几寸让那女人堪堪避过。仿佛有一道无形牵引让两人的剑招出现了差错,击在了偏差的地方。
“你们两个,就这点本事吗?”
斌如心歪着头说道。
破空声再起,两人根本不明白这里怎么会有第四把剑。
但不止,至少柳和歌背后的那一只凡兵证明在场那么多人还是有人带着兵器的。
南宫亦刚用长情格开飞射而来的长剑,就见柳和歌脊背中剑,瘫软在了地上。
一步向前,势必要与斌如心一决胜负。
长情闪烁流光,与反手而持的奔晷针锋相对。
随着几声金铁交击,南宫亦这才发现斌如心的剑招居然高过自己。
至少她此刻面无表情地看着狼狈不堪的自己,看着南宫世家的主人不肯承认自己的无能与软弱:
“保护柳和歌对你而言有什么用?”
一剑刺出,却被她两指轻易擒住:
“是因为这个男人可以无时无刻保护你无聊的自尊吗?”
轻轻一扭,南宫亦仿佛被人抽打的脱落,腾空而起旋转落地。长情也被斌如心随手一掷,落在地上。
剧烈的碰撞让自己一时有些失去了方向,等待自己睁开眼斌如心也已经失去了杀死柳和歌的兴趣,只是缓步走到如意身边,一脚踹翻了没有余力的她:
“若是事成,我再和笑面人要说法就可以了。”
南宫亦吃力地站起,手中没有任何的兵刃供他反抗。
斌如心无心看他,背着身仰头看向塑像。
她明白,南宫亦的力量远不止如此。
她尚且没有尽兴,还不想那么快杀死他们。
“你到底知道什么?”
南宫亦问道。
斌如心缓缓举起手中奔晷,反问道:
“你想要的答案又是什么呢,姐夫?”
沉默声,缓缓掀起一阵风。
若是此刻断了奔晷,斌如心就失去了兵刃的支持,武艺绝对不会同此刻一般无法料理。
南宫亦如此想到,手中已然把持长情。
他的身体之中,一阴一阳两股内劲来回轮转,连同天地灵气形成一个无人可察的漩涡。随着这股激旋越转越快,剑气激荡徘徊势要搅碎一切靠近之人。
怒,同道长生。
杀,如易诡谲。
绝,化月圆缺。
斌如心的耳边,听到了剑的耳语。纵使这八荒烘炉缺了自己这一味真火,也足以斩杀这世界一切的邪魔。
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