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亦同柳和歌走进了这凉风寺的大雄宝殿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说是大雄宝殿,其实就是一栋普通的竹楼,里面奉的也不是世尊如来,而是一尊人身狗头的盘瓠。
如今小小竹楼之中,却是形形色色的江湖人站了竹楼两侧大概十来人,好似是给盘瓠像前蒲团让开一条道一般。一背刀的精壮汉子看到两人踏入殿中,紧张地问了一句:
“你们也是丢了人?”
南宫亦一听丢人两字,满脸疑惑:
“什么丢人不丢人,小爷像是那么没本事的人吗?”
周遭众人见南宫亦那么回答,面面相觑。背刀汉子苦笑一声,抱拳问道:
“那敢问二位是?”
柳和歌刚想开口,却是被南宫亦抢先:
“小子南宫亦,见过各位好汉了。今天也就是良心发现,当个善男信女来上个香而已。”
虽不知道南宫亦这名字,但在场众人见其衣着谈吐,心里想法也落实了七八分。话了,南宫亦也给柳和歌安了个身份:
“这是我家账房先生,前些日子身子不好,听说凉风寺灵验无比,就带着他来求求佛祖庇护,谁知道这世尊长了个狗的脑袋。”
汉子再是苦笑,一边解释一遍介绍道:
“凉风寺主持佛理高深,深知南疆百教信仰复杂,可此地却无寺供奉,就在凉风寺立这盘瓠大神供当地百姓进香求愿。主持深明大义,不拘各派差异专注修行,笃信佛自在心。不仅仅为当地百姓积了香火,也助了自己修行。”
南宫亦一听有些懵,转念讥讽地问道:
“那丢了人的诸位,来凉风寺莫不是要着主持替你们诵诵经、遮遮羞?”
旁边有人忍不住,喊道:
“洪帮主,和这中原小子有什么好聊的。叫他把香上上赶紧滚了吧。呆在这里胡言乱语,尽是给大伙添乱。”
一听有人如此说道,自然有人附和道:
“说得对,洪帮主赶紧把这两人赶走吧。”
洪帮主倒是一个好说话的人,赔笑道对着两人和众人说道:
“在下红巾帮洪秋信,在场诸位都是帮内门外有弟子失踪,所以要请高僧帮忙。南宫家主潇洒不羁,洪某也没说清楚话,这误会就在这里打住吧。”
柳和歌一直有着疑问,此时才有机会开口:
“高僧?不是这凉风寺的主持吗?”
洪秋信摇了摇头,说道:
“本寺的却戮主持自也会助力,但实际替我们主事的是这次主持无遮大会的...”
南宫亦感觉那股气息,只因为腰间的长情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死死抓住剑鞘,还要装作无知和感兴趣的表情。
那是两个人的脚步,可在南宫亦在耳中只有无数道无声的剑鸣。
他回过头,看到那两个僧人。
那个面上轻松写意的光头男人就是袈裟在身也不像是个僧人,这人南宫亦和柳和歌见过,但却没有想到他是这样一个身份。
而那个背着竹篓的僧人披头散发胡髯满面,头始终低着望着地上。
光鲜亮丽,衣衫褴褛。两个不同的人,却是同一种修行,同一种称呼:
“两位大师回来啦?”
“这不是来给诸位排忧解难了吗?”
光鲜者喊着自己的僧号,好似是一份荣耀一般:
“我国恩,什么本事都没有,只会救苦救难。”
那一刻,南宫亦不明白了。只因为他见到柳和歌握杖的手只露出苍白的指节,还有顺着寒玉而下的殷红血液。
当今永朝天下第一寺,佛门百年难遇之奇才,国恩寺住持国恩。
他还有一个名号,佛门第一剑。
“事情诸位在信中交代的很清楚,我和却戮商量一下,三日之后无遮大会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国恩之话与身份自然让这群人散去,这大雄宝殿的小小佛堂之中霎时只剩下这四人。
蒲团的主人放下竹篓,坐在其上的同时从竹篓之中抽出了一截朽木和一柄刻刀:
“二位还有他事?”
声音干涩沙哑,与他下刀雕刻的干净利落截然不同。
国恩却打着圆场,对着这凉风寺的主持说道:
“我说却戮,这两人一看就是香客而已,好歹让人上柱香再走咯。”
刻刀向旁边香火箱一指:
“平安喜乐,香火随意。”
南宫亦受不住这气息,抓着长情和柳和歌的手,慌不择路地逃出了这大雄宝殿,这凉风寺...
国恩不认为自己是金刚,但此时此刻也是摸不着头脑。
但却戮手中那柄刻刀,却已是雕好了又一尊鬼神之像。他将刻刀与像缓缓放在地上,在蒲团之上毕恭毕敬地磕了个头:
“阿弥陀佛。”
“这两个人,莫不是来找你的?”
“小僧不过是凉风寺的一个寻常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