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格挡下袭来的□□,迸射而出的火花却没让南宫亦眨眼。
刺杀者的巨刃整柄破开马车,巨大的力道让南宫亦直接被活生生撞飞出去。
但南宫亦明白,狭小的马车并不适合搏斗。对方将自己逼出马车,也算是给自己一个面子。
大汉狰狞的脸孔上五官扭曲在了一块,他显然不是南宫亦所想这般。他魁梧的身躯直接撑爆了破开的马车,高举着大刀仰天长啸。
南宫亦在半空转身落地,剑反手一握。
他现在才明白对方只是个空有蛮力的家伙,而且还是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家伙。
快攻,和这家伙拼力气是不明智的。
脚下猛然一蹬,长情破空发出一声嘶鸣,划出一道直取对方项上人头的剑弧。
金铁交击!
青色的剑光与斩马巨刀相互碰撞,南宫亦完全没有想到这家伙还会格挡。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家伙如同野兽一般的胡乱挥砍居然每一下都可以偏斜自己的杀式,找寻空隙借机反手攻击。
一下又一下的挥击,把原先处于攻势的南宫亦击得节节败退。堂堂武林第一世家的当家家主,此时今日被人逼得如此狼狈。他的愤恨化成了一道怒吼,向着远处遭人围攻的白衣人大喊道:
“柳和歌,救救我!”
白衣人的剑没有出鞘,因为此时他的双指就是最锐利的兵刃。
杀手只见那白衣人身法鬼魅,还没反应过来喉头已是一道红线。
尸体睁大眼捂着喉咙倒下之后又是下一个不甘,不断重复的杀戮与一旁的苦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柳和歌不是不担心南宫亦,而只是围攻他们两人的杀手数目未免有些过多。不过是换了条小路走,却来了和想法中不同数量的人。
不过至少,这依旧仅仅是旅途上的小插曲。白衣人笑了一声,指向黑衣杀手:
“虚行教若是全是你们这般的弃子,还真不需要我担心了。”
为首之人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一行遮头盖面,甚至改用了中原武功,面前这个中原杀手是如何看出自己一行人的身份。
可就算被识破,为了圣教也要将这两人诛灭。
“结阵!”
残余杀手一听令,立刻环绕柳和歌缓步行阵。兵刃不敢松懈,依旧直指阵中杀手。
正午阳光一一照射,凶器之上一片光彩夺目。
晃目,且充斥杀机的刀剑地狱。
当每一片光对准白衣人时,所有的可能性都变成了现实。
柳和歌合上了眼,因为他知道就算睁开了眼,自己所能看到只有铺天盖地的黑暗,是兵刃遮挡阳光的黑暗。
这里没有游全得,南宫亦也自身难保。
剑鸣刀声,在耳边一瞬炸开。
他却干脆放弃去听那引领那前往地狱的勾魂乐章。
没有恐惧,为什么?
在场所有人都在想这个问题,但手中的杀人之物却不会慢半分,因为只有一个刹那就可以了终结这一切。
对啊,只要刹那。
南宫亦手中长情被□□弹飞,紧接而来就是千钧之力的劈砍。
这已经是第几次剑被弹飞了?南宫亦也没有时间去想了。因为他的耳边只有惨叫,复数的惨叫。
他分不清声音之中有没有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只能站稳脚步面对自己的死亡。
其实人面对死亡的时候,可以有很多种表现。
但南宫亦觉得要是现在死在这里就不太值得了,于是他选择另一个答案:
拼死一搏。
赤手空拳能带给这怪物的唯一威胁也就只是一拳,说不上多刚猛的一拳,说不上多迅捷的一拳。南宫亦知道这一拳快不过大刀,也打不穿巨兽的身躯。
狂笑与刀声,他多么希望听到第三种声音。
可是他战胜不了内心的恐惧,于是挥出的那一拳也是盲目的。
一拳无声之后,却又是无声。
睁开眼,是僵在半空的巨刃,和没了头颅的身体。
白衣人拍了拍他的肩:
“在等什么?等刀落下来?”
南宫亦吓得退了一大步,那柄巨刃应着白衣人的声落下,溅起令人咳嗽的烟尘。
等南宫亦再次看清一切,映入眼帘的只有一个又一个东倒西歪的无首尸骸。
这里只不过又是再一片属于柳和歌血肉地狱中的另一片杀伐场:
“你出手可真狠。”
赤剑回到立在地上的寒玉杖之中,白衣人却看不到自己身上的血:
“远远不够。”
南宫亦分不清那语气,是欢喜还是悲伤,抑或者都不是。
柳和歌就站在一旁看着南宫亦对那群倒地杀手翻来倒去,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你在找什么?”
南宫亦难得地抹了抹头上的汗,不是因为他感觉到热,而是汗水总是顺到眼里,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