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悦,无比的喜悦。
仿佛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常知命再也保持不住自己的镇定,殷切地握紧木偶的小手。
“真……真的吗?”
“那我想要复活死去的亲人!”
闻言端坐在高背椅上的木偶却是一愣,从常知命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后,没有一口答应下来,用自己的木质权杖点了又点脚下的地毯。
“先生,可以做到”
“但您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什么代价?”
“不管什么代价我都可以付出!”
被常知命打断话语的木偶也没有生气,沉吟片刻,声音变得古老悠扬起来。
与此同时,伴随木偶的话语,仿佛是触动了什么,一条横亘古今的幽深冥河虚影无声无息间就要浮现,但下一秒冥河虚影只是扑闪一瞬,就似镜子般支离破碎开来。
“先生”
“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秩序”
“无论是生者还是死者都要服从那高高在上的秩序”
“生者活,死者死”
“亘古不变”
“直接复活您的亲人,那样的代价您现在还付不起”
“不过我可以给您一个机会”
“一个您自己可以去挑战那生死流转的万物法则的机会”
“可以吗?”
仔细聆听木偶话语的常知命,此时他的心跌宕起伏,宛如坐过山车一般,从希望到失望,再到重新燃起希望。
“可以!”
“我愿意!”
常知命点头如捣蒜。
看着眼前如此识趣的男人,头戴三角鲨鱼帽,身穿血红色长袍的木偶,满意地笑了笑。
“从您成功跨过那扇门起”
“您就拥有了与我交易的资格”
“但想要获得这次机会,您还需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说到这里,木偶却没有回答,而是伸出了两根非木非石的手指。
“第一,就是成功度过觉醒仪式,将你的一切燃烧成化身怪谈的薪火,成为怪谈”
“第二,就是加入我们怪谈协会”
“好!”
没有任何犹豫,常知命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先生我需要提醒您一点”
“如果您挺不过仪式的洗礼,您所有的一切都会被灼烧殆尽”
“这也就意味着,您在人世间所有的痕迹都将被抹除掉”
“所有人都会遗忘你的存在”
然而说到这里时,常知命却惨然一笑。
“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直接开始吧”
“您有这样的决心,那我也就放心了”
当事人都不在乎,木偶也不再多说些什么。
“那就要开始了……”
话音刚落,随着木偶抬起手中的木质权杖,指向常知命。
一抹常知命熟悉地绯红色焰光从他的四肢百骸轰然炸裂,随即熊熊燃烧起来,直至将他的全身覆盖住。
身处这绯红色火焰,常知命却什么也感受不到,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开始意识到一点,一种莫名的充实感开始从他的身体中流失出来,被填入火焰中。
虚无感取而代之。
一幅幅刻骨铭心的画面不断浮现,仿佛要挑起他的所有欲望,无论绝望还是希望。
统统都化作那炽热却不伤人的绯红色火焰,焚烧己身。
待最后一丝充实从身体中消弭,莫名的寒意从手脚处逐渐涌现,如同跗骨之蛇攀附盘旋。
尽管身处绯红色火焰,但常知命却感觉自己身处极寒中,宛若逐渐被冻结的虫豸一般。
当那些刻骨铭心的画面不再从脑海浮现时,常知命突然有种明悟,他需要再找出一个类似于信仰或者总结般的东西,作为自己维续和保持人性的基点。
是什么呢?
没有任何头绪的常知命陷入了迷茫之中。
忽然,他听到熟悉的呼喊声,那是小男孩临终前的呼喊。
“大叔,我好冷”
“救救我!”
这声呼喊宛如划破迷茫的雷霆,常知命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扭曲如蛇的立体文字。
尽管他看不懂,却瞬间理解了这个立体文字的含义。
那是【赌】。
是自己一切遭遇的初始,也是一切遭遇的终末。
更是……化身怪谈的基点。
漆黑的深渊中,小男孩常安乐的身体凝固不动,连同他的意识一起。
而此刻,他的意识却微微动荡,他感受到有什么在呼喊他,有什么在靠近他。
像一团炽热而温暖的小太阳,要将他所处的这片漆黑深渊融化掉。
“啊……是什么呢?”
小男孩莫名的期盼起来。
在他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