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明显凹凸感,颜色浓艳且有透明感。”
吴奕追问道:“怎么?”
“元代时蒙古军队从西亚掳了一批珐琅工匠,安置在云南,当时叫大食窑或者鬼国窑。到明代时这种技术实现本土化,叫铜胎画珐琅,就是著名的景泰蓝。”
珐琅起源于西方,类似于彩色玻璃一类的颜料,画在金属器皿上。珐琅彩是进口颜料,里面含有大量的硼和砷,这两种元素在以前的中国瓷器里没有的。硼和砷起到乳浊剂的功用,可以把画面画得很厚,有渐变效果。
乍一看,粉彩和珐琅彩几乎一模一样,很难辨别,专家也有打眼的时候,主要还是得靠摸,靠感觉,靠千百次的经验。这种东西用理论难说明白,程逾白能成鉴定行家,有一部分是天赋,再有一部分就是从小在瓷窝里打转,摸得太多了。
景德镇陶瓷人的天赋各不相同,能挑出这三件东西考验他的,徐清这位朋友还是头一个。尤其最后一只珐琅花瓶,在乾隆时期可以说玩到了极致,对方挑选的也是手艺最为复杂和考究的仿品,当代有这种经验的年轻人并不多。
“我这算不算通过考试?”
“算。”
“那我什么时候能见他?”
“我也不知道,他说答案都在那里。”
徐清指着珐琅花瓶,把黏在身上的人推开。
程逾白竖起眼睛:“什么意思?”
“我真的
。不知道。”
“不想说?”
“不是,我不知道怎么说,可能他还没做好准备见你吧。或许这样神交也不错?”
程逾白哼笑两声:“徐清,你这样很危险知道吗?”
徐清表情玩味:“是吗?”
“敢情你们把我当死人?今晚没饭吃了,滚吧!”
吴奕实在受不了这两人黏糊的劲了。程逾白这家伙平时不动声色气场就很强,谈起恋爱一点没弱,气场都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吴奕看他那个眼神,有点为徐清担心,不过当着徐清他不好说,叫了人滚,又把程逾白单独留下来,提醒他注意生理卫生。
程逾白要笑不笑地盯着吴奕看了会儿:“你真是老不羞。”
吴奕拖下鞋朝他扔过去:“我还不是为你好,你说你这把岁数了,要折在那上面能好看吗?”
“你才折。”
“我……”
吴奕气死了,家里头都是贵重物品,扔也不舍不得扔,只好脱下另一只鞋,追着程逾白跑出去,人已经没了。
天气还没暖和起来,走在路上体感是凉的,程逾白自然地牵住徐清的手,放到自己口袋里。
“老师不留饭,我们随便解决点?”
“行啊。”
两人就去了胖子原来的店。
在路口远远看着里面的热闹,徐清有种恍如隔世感。程逾白大概体会到她的心情,捏捏她的手说:“走吧。”
老板很热情,连说程逾白上次太忙了,面没吃就走了,今天一定要好好尝尝他家的手艺。程逾白说好,让他上最拿手的。
老板说:“那行,给二位来两碗黯然销魂汤。”
“这什么名字?”
“杨过的绝招啊,是不是很厉害?”
程逾白说:“那就来两份绝招。”
店里位置不多,他们跟人拼的座,挤在一条长板凳上。对面是一对小情侣,正旁若无人地为对方挑面条里的葱和香菜,一个不吃葱,一个不吃香菜,又舍不得浪费第二份免费调料,就花点时间挑到对方碗里。一来一回的,两人都闹了大红脸。
徐清就让程逾白别再直勾勾盯着人家看。
小孩子禁不住看。
程逾白和她咬耳朵:“不看他们,那看你?”
徐清习惯了和他较劲,很多时候她不会服输,谈恋爱也一样,于是她说:“随你。”
“你好看。”
徐清抿了抿嘴角:“你在外面不能收敛点?”
“怎么收敛?”他说,“我从来不看人脸色。”
这倒也是。
徐清也不禁看,被他看了一会又出汗了。
先前在茶庄有老师在场,她还能提醒自己尽量别看他。不看他就可以假装看不懂他眼神里的意思,现在到了面馆,一直东张西望又有点奇怪,她已经尽力低头了,可程逾白挨着她,手还搭在她肩上,身上火辣辣的,她假装不了。
她还是决定牺牲对面的小情侣:“算了,你不要看我了。”
“我不要,五年没看你了,我要看回来。”程逾白贴着她耳朵说,“你猜老师刚叫我过去说什么?”
“什么?”
程逾白的眼睛又开始放火。
“你跟我装傻?”
“没有。”
虽然她感觉他从头发丝到脚趾都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
“我三十岁正当盛年身体健康的男人,你说他能说什么?”程逾白手臂搭在她肩上,嘴角噙着笑,“晚上跟我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