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了大半积蓄,其实你没有必要……”
“是我欠他的。”
程逾白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拿棉签蘸水,一点点滋润她的唇。他们的眼神无声地交汇,又无声地分开,各自停在别处。
程逾白不知道怎么说,他们之间实在有太多无解的题。
“是那个帮你的人?”
“什么?”
“教你鉴定的人。”
徐清点点头。
“他是什么人?”
“一个很好的人。”
背着她帮她出气且懂陶瓷鉴定的好人。程逾白撇撇嘴:“白玉兰公馆的授权合同已经签好了,未来五年都会用作教学试验。”他看了很多遍她在节目上的发言,“徐清,你的奇迹我收到了,谢谢。”
“不用客气。”
虽然不知道他这几天在忙什么,但看得出他很累。朱荣被捕后,纯元瓷协势必要经历一轮动荡。仿古圈也正在扫除一层肉眼可见的污垢,由上往下一定会牵涉许多人,白天高雯来看她,依旧风风火火,坐了五分钟不到就又离开,可见她惹了多大的麻烦。可喜的是舆论风向很好,白玉兰公馆不仅挽回了名声,还满员招收到了第一批学生。
他的疲惫不加掩饰,她想说你真的不用来看我,却见他眉头一皱,盯着玫瑰花里的卡片:“廖亦凡送的?”
“嗯。”
“他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
原来他们一起在陶溪川创业,赚到第一笔钱时,廖亦凡就送过她同样的花。
徐清忍不住笑起来。
“我可以拿走吗?”
“请便。”
于是程逾白不辞辛苦地把玫瑰花一直扔到住院区外的垃圾车里,才重新回到病房,把自己带来的纸包拆开。
里头是一件已经烧制好的大茶碗。原先的素胎上画满了青草。
另有一捧五颜六色的野花。
“我出门前在院子里随手摘的,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程逾白嘴角微动了动,把碗装上水,一枝枝无根的野花就在草地里有了根。他看了一会儿,指着青草说:“好看吗?”
“好看。”
“你画的?”
“嗯。”
“很好看。”跟他随手捏的小玩意一样生动,充满了生命力。
程逾白扬眉。她难得不张牙舞爪。
徐清叹息。他怎么这么温柔?
“我想好了,我们不要回到原位。”程逾白突然开口。
他一副要跟她唠家常的随意坐姿,穿着黑色圆领毛衣,头发依旧短平,眉峰也不锋利,只有一双平静而坚定的眼眸,表明他没有在开玩笑,“你回来吧,四世堂的订单不是还没结束吗?一瓢饮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
程逾白说,“徐清,你愿意跟我一起实现百采改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