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道这些的张启凌,坐在车上,望着窗外的景色不断倒退。
而与此同时。
蓉城赵家,却陷入到了死一般的寂静。
赵庆脸色难看的几乎要滴下水来。
他老婆段迎花也没好到哪去。
沉默的坐在边上,脸上更是阴晴不定。
望着不远处房间里的病榻上,那可是澹台豺舅,曾经号称父亲麾下最阴狠的家伙。
凡是他出面,便从来没有失手过。
想不到昨天却败在了那个叫钱九龄的老货手上。
“庆哥你别担心了。”
“要不我再给老爸打个电话,他总不能任由别人欺负了女儿女婿吧?”
考虑良久,段迎花才压低了嗓子说道。
对此。
赵庆却是摆了摆手,“你爸已经给了我太多的帮助和资。”
“要是这个时候再去求他,只会显得我更无能。”
本来他们之间的这场婚事就没得到西北王的首肯。
所做的一切不过也都只是为了他女儿罢了。
在这点上。
赵庆看得非常明白。
段迎花咬了咬嘴唇,也知道丈夫的话没错。
可仍旧不忍心见他这般无助,“没关系,他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不帮我们他还能帮谁?”
“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就说是我被人欺负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这段迎花着实也是对赵庆爱得死心塌地。
可她的话才说完,躺在病榻上的澹台豺舅,不知何时被搀扶着走了过来。
“不,不可打这个电话……”
虚弱的声音,让他听上去似乎要将行就木。
澹台豺舅强忍着身上的剧痛道,“如果你不想毁了他未来的前程,就最好咽下这口恶气。”
段迎花闻言,身子顿时僵在了原地。
赵庆急忙上前搀扶住澹台豺舅,脸上的阴霾稍稍缓和了几分,“澹台叔说的没错。”
“沈家这是摆明了车马要死保张启凌,就算你爸他也不太可能会彻底撕破脸皮的。”
段迎花鼻子一酸。
委屈的上前说道,“可是我就见不得别人这么欺负你!”
澹台豺舅虚弱的笑了两声。
在赵庆的搀扶下,缓缓坐在了沙发上,“欺负这两个字,永远是被扣在弱者头上的屈辱。”
“想要东风压西风,你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做出一番让王爷刮目相看的事业!”
昨日在墓园中跟钱九龄一战。
已是让他元气大伤。
他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那老东西的八极拳依旧生猛。
气血仍是停留在刚猛无双的境地。
在以伤换伤的情况下,仅仅只是一拳就破了他的阴门七伤。
有生之年。
接连两次败在了同一个人的手上,即便澹台豺舅心里再如何不服气,也只得自咽苦果。
段迎花听了这话,在边上不满的撇了撇嘴,“我爸的眼光那么高,谁知道要做出什么成绩才能让他刮目相看?”
“要我说,不过就只是个沈家而已,我们在西北的矿多的是,还愁没生意上门吗?”
虽然心里扭曲。
赵庆至少还能分辨的出好坏。
他上前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头,柔声道,“沈家不一样的,他们在帝都乃至整个国内都有很大的影响力,否则像钱九龄这样的人也不会死心塌地的追随。”
“岳父如果真跟他们彻底翻脸,到头来只会是我们吃亏,沈家并不会有实质上的损失,甚至还有可能借此进军西北,对岳父构成威胁。”
不得不承认。
赵庆这家伙的天赋极佳。
自从坐上了西北王赘婿的位子,眼光便一日千里的增长。
或许是源自赵长天的基因。
让他至少在大局观上,并非显得鼠目寸光。
他的这番分析,澹台豺舅也是接连点头。
原本他也是看不上这个小子的,可奈何段迎花死心塌地。
直至今日,他才总算在其身上看到了闪光点,“赵庆分析的没错,欲成大事者岂能在意眼前这点恩怨?”
强忍着身体的虚脱,澹台豺舅声音沙哑的说道,“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不要被仇恨所蒙蔽了双眼。”
“尽可能的给王爷拓展生意渠道,蓉城就是个很好的开始,只要能摆脱沈家在这方面的牵制,难道还愁没有报复的机会?”
段迎花听得似懂非懂。
赵庆则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张启凌……
赵暮雪……
陈庆之……
钱九龄……
以他狭隘的性格,早就把这些人记在了自己阴暗的内心深处。
澹台豺舅说的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