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凌虽然不混蓝道,但对这些神棍的手段,从小就没少听老爷子说起。
根本就不相信这个叫张发财的家伙,能一眼就看穿他的生辰八字,无非就是在装神弄鬼。
“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没必要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你有话不妨直说。”
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张启凌略显不耐的说道。
对于他的这种态度,张发财倒也不怒,反倒依旧是笑眯眯的看着他,“我猜沈琦沈总一定没跟张爷说,您赢了魏三这一局,接下来有些事儿您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了。”
张启凌闻言,眉头一皱。
这次不等他开口询问,张发财便直接继续解释,“蓉城袍哥分裂也不是一两天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人站出来过了三帆六桅带刀,看不惯跟反对魏三的那些人自然都会来投奔。”
“您要是拍拍屁股走人了,那这些家伙了,至少谢眼镜和陈庆之这样的人,都会被暴怒的魏三逐一清洗……”
说到这,张发财便戛然而止。
张启凌的脸色也明显变得不自然了起来。
这些问题他确实没有往深处细想,而沈琦也不过只是晦涩的提醒了一句。
说他这场比试下来,搅动了大半个蓉城的风雨。
“话已至此,张爷自己多多思量。”
“至于我那蓝道的小兄弟,还请您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
说完后,张发财也没有多停留下去的意思。
拱了拱手就直接转身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后厨,张启凌默默的掏出了支烟点上。
这家伙到底是来放饵还是溜鱼,他一时半会还看得不太明白。
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去前台借了电话,给沈琦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后者倒也算是给他面子,只是轻描淡写的问了几句,便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然后照惯例又给老家医院去了一通电话,老爷子在几个同村乡邻的照顾下,术后恢复的不错,在钞票到位的情况下,一个多月就能出院。
听到电话那边老头子的声音,让张启凌多少感觉踏实了些。
长长的吐出了口浊气。
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把这些麻烦事告诉老爷子,只叮嘱他好好疗养自己的身体,钱的事情不用担心。
张发财的话仔细琢磨,其实并非没有道理,包括沈琦给他这十五万,其中也未必没有资助他开设堂口的意思。
车莫停马卧槽,过河悍卒君莫笑!
回想起自己来蓉城不过是为了赚个几千块,给老爷子治好病就行。
可现在越来越多的人牵扯到他身上,自己不管是卧槽马还是过河卒,都显然不是能说停就停的……
自嘲的笑了几声。
张启凌随后还是决定把身上的现金全部存到卡里,这么大一笔钱要是寄回去了,怕是得给老爷子惊出个好歹。
可他刚刚走出夜总会的大门,就看见两个人正倚靠在不远的电线杆下,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
谢眼镜。
吴猴子。
“张爷!”
见他出来,谢眼镜急忙灭掉手上的香烟,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恭敬的低头说道。
还红肿着半张脸的吴猴子,也扭扭捏捏的凑过来,表情尴尬道,“张爷……”
耳畔再度回响起张发财说的话。
张启凌无奈的叹了口气,“找我有事?”
谢眼镜也不含糊,直接表明了来意,“今天来没别的事,就想问问张爷到底啥时候开堂?”
一阵寒风袭来,张启凌索性半蹲在了马路牙子上,裹紧了军大衣,点燃了一支烟,“如果说我没想过开堂的事情呢?”
站在边上的吴猴子闻言,顿时就急了眼,“张爷!这话可不敢乱说啊!”
“为了让您顺利过关,我们六桅把魏三那狗东西都给得罪到死了,就连陈庆之现在都快被他给整死了,何况是我们这些拖家带口的?”
反倒是谢眼镜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激动。
上前摆了摆手,示意吴猴子不用那么激动,“开堂的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咱们盘口下面百十号兄弟,总得想着要怎么安身立命,现在蓉城的这些地盘可不是像过去一样,靠打打杀杀就能拿到手上来的。”
很中肯的话,同样也充满了深深的无奈。
像谢眼镜这样的人,从小就混迹在下九流中,这辈子也都被打上了这个烙印。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更多的人就像是荷花下面的莲藕,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却沾染了满身的污浊……
“嘿嘿,场子的事并不是问题。”
就在三人说话之际,神棍张发财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笑嘻嘻的说道,“老道士我掐指一算,快则今夜,慢则明早,就有人主动把场子给张爷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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