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内的每一个人,包括海莉在内都没想到,张启凌在赢得了赌约后还会再回到场子里。
当海莉看清楚面前站着的这年轻人时,也不知道为什么,鼻夹突然酸了几下,原本想要说的话统统被塞回到了嗓子眼里,“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进来……”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走进了她在场子里的房间。
张启凌朝众人嘿嘿笑了几声,拱了拱手急忙紧随其后的跟了进去。
“有沈琦保你,你还回场子里来做什么?”
“知不知道当你踏进夜总会的那一步,就已经有人通知了曹老板……”
见他进了房间,海莉顺手将门关上。
神情中略带焦急的说道,“有些话我当着场子里的人不太好说,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没必要把自己陷到这个行当里来!”
在下九流的所有行当里,就连蓝道老千都有人出钱供奉着,她们彩旗这个行当却是出了名的为人所不齿。
“嘿嘿,海莉姐,从古至今下九流里的滚子们,谁也别看不起谁。”
“反正都是凭本事赚钱,哪儿有什么陷不陷的?”
满不在意的咧嘴一笑,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倒也不像初见时那么客套。
张启凌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从随身提着的袋子里掏出一沓钱就递给了海莉,“好借好还,再借不难,我今天就是来还账的!”
看着面前的这沓钞票。
海莉先是微微一愣,随后摆了摆手,“只借给你四千,还我这么多干嘛?你当老娘是放高利贷的?”
张启凌闻言大笑着将钱塞进她的手里。
然后才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要不是担心被人传出去我在包养你,光是救命之恩这点钱我都给得嫌少了!”
略带打趣的一句话,顿时逗得海莉接连向他翻来白眼。
倒不是她瞧不起自己,而是这个年头国内物质发展还没达到真正的巅峰,谁会看上个老鸨?
“行啊,那这些钱就当是你包养我一个月了。”
三十出头,正好是一个女人褪去了青涩的最好年纪,加上海莉久经风月之地,只是一个千娇百媚的眼神,张启凌便大喊吃不消。
赶紧逃一般的夺门而出,身后只听见传来了几声好听的娇笑……
返回到后厨,才几天的时间没回来,即便摆放的还算整洁,但到处便已是堆满了灰尘。
想来海莉原本是断定他不会再回来,也就没有心思继续打理的缘故。
躺在只能容纳一人睡下的小屋里,身边的袋子里还装着整整十九万的钞票。
如果说这笔钱对沈琦来说,不过只是一堆数字罢了,那对张启凌而言却是连想都没敢想过的巨款。
就算现在回江油关去,想来这笔钱也足够给老头子彻底把病给治好了吧?
“再回首恍然如梦……”
“再回首我信心依旧……”
后厨外的堂子里,隐约传来了最近正火的《再回首》,姜育恒独特的嗓音很难去形容高亢或是低吟。
整个人正处在虚弱的时候,张启凌很快就在婉转的歌声中再度沉沉睡去。
在梦里他又看见了村口的那颗大榕树。
老爷子正坐在大榕树下,一边砸吧砸吧着旱烟,一边笑嘻嘻的看着他。
在老爷子身后,缕缕炊烟升腾。
好像是到了田坝村的正午时分,有小孩在哭,有村尾的寡妇在破口大骂。
有一条通体黝黑的狼狗,从老爷子背后咆哮着疯狂窜了出来,然后对准他便张开了血盆大口……
“呼!呼!”
一个激愣从梦里猛地惊醒。
在巨大的惊恐中,张启凌差点直接从床上蹦起来。
喘着粗气,茫然的看着周围,直到好几分钟过去,确定是一场梦后,他才缓缓的放松了下来。
“庚戌年正月初十生人,属狗。”
“本是黄道吉日,家中至亲却接连横死,至阳接至阴,能活过双十必然有高人指点。”
就在张启凌大口喘息之际,门口忽然传来了个唏嘘的声音,“天生异数,难怪能搅动蓉城的风雨。”
即便是刚从噩梦中惊醒,但张启凌还是将他的这番话给听得清清楚楚。
只见这人穿着一身老款的灰色长衫,留着两撇小胡子,让人分辨不出他的年纪。
张启凌眼中泛出寒波,“你是魏三的人?”
“到现在才把我给查了个底调,会不会太迟了些?”
能在下午这个点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后厨。
足以说明这家伙要么没人敢招惹,要么就有些鸡鸣狗盗的手段。
“不不不!”
“魏三可请不到我这样的人,我要是没猜错,他更查不出你的任何底细,否则……”
腔调古怪的笑了两声,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把折扇,顺手摊开后拱了拱手道,“诫命榜眼张发财,见过张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