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暗色调的办公室里。
撒永州解开西服外套的扣子,将衣服搭在树形衣架上,整理了一下衬衣衣袖,将两手袖子翻起挽了两圈,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
转身走回办公桌前,微微低头,打开上锁的抽屉,将林家委托的文件袋抽出来。
嘎吱——
安静的深夜里,细微的推门声显得有些突兀。
撒永州拿取文件袋的手顿了一下,又放了回去,匆忙合上抽屉,抬眼瞧着不请自来的深夜‘访客’。
窄框眼镜下的眼眸不带任何温度。
漠然开口:“幼儿园投毒案早已了结,深夜前来,还有何事?”
“撒律师,因为你,我们家全部财产都用作赔偿,我哥哥嫂嫂还被判了20年。如今我一无所有无家可归,撒律师还好意思问我所为何事?”
带着黑色鸭舌帽的年轻人,双目通红的冷笑着。
他身上衣服全然都是被打湿的痕迹,周身上下充斥着刺鼻的恶臭以及汽油的味道,单手藏在背后,眼神中充满了狗急跳墙的疯狂……
沾满脏污的手掌拍在桌面上,恶狠狠开口:“从无败绩的撒律师,高高在上多风光,轻而易举就能将别人的生活毁之一旦。你毁了我的生活,我也要毁了你……”
话音未落,他从身后掏出折断一半的长条西瓜刀,朝着撒永州就砍了过来,双目赤红如凶恶野狗一样。
另一只手则握着打火机,威胁的瞪着撒永州,嘶吼道:“撒律,你说是刀砍在身上疼?还是被烈火灼身更疼?我今天来就没想着再离开,你就算死了,我也会追到地狱去,让你永不能超生……”
撒永州用脚跟踢了一下沙发椅,往后躲开。
出于职业习惯。
他躲闪的同时,也在快速思考着,律所现在除了他们已经再无第三个人,要想办法争取机会报警……
可是,手机在外套口袋里。
眼前锋利的西瓜刀却在闪着寒光。
将办公桌劈出刀痕,将笔筒斩成两半,铁艺文件框也难逃被砍的命运……
“你哥哥嫂嫂作为幼儿园园长,却在春节放假的前一天投毒,令三百多名孩子不同程度的出现中毒迹象,并且没有及时送医。所作所为触犯了律法,我不过是依律给孩子们一个公道。”
撒永州冷静开口,推了一把沙发椅,椅背的靠枕为他挡下,翻身踩上办公桌的带鸭舌帽的年轻人砍下来的西瓜刀。
鸭舌帽穷凶极恶的嘶吼着:“你放屁!我哥哥嫂嫂都是好人,是这个世界坏了,他们不过是替这个世界清理垃圾,像你一样惺惺作态的垃圾……”
他翻身跳下办公桌,狠狠踹了一把办公椅,用椅背将撒永州压在墙角与书柜的中间。
“清除垃圾,都去死……”鸭舌帽的年轻人狰狞狂笑着扬起手,锋利的刀尖与刀刃在灯光下凌冽划出一道弧线。
撒永州瞧着越来越近的刀刃。
清冷的眸子却不带半分惧意,缓缓闭上眼。
自己从事法律工作以来,大的小的各种威胁都尝过经历过,这次是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咚——
伴随着重物落地以及玻璃破碎的声音。
另外还有一丝血腥味道。
“撒律,你没事吧?”陡然出现的声音让撒永州睁开眼睛,带着鸭舌帽的年轻人仰倒在破碎的玻璃茶几上,手里的打火机不知落在何处。
而他的西瓜刀则被薛恙握在了手里,掌心割出一道深刻的伤口,暗红的鲜血从他指缝间滴落。
撒永州推开沙发椅,走过来,握住薛恙滴血的那只手的手腕,拧眉沉声:“你为何在这?”
“撒律,我若不来,明天岂不是要在法制报上看到你黑白照片?”薛恙说着,手臂挣脱他掌心,另一只手握住西瓜刀的刀柄,冷眸瞥向地上还想挣扎起身的人影,沉声:“别废话,去报警……”
说罢,疾步冲了过去,刀尖插进那人耳边的地板,还在滴血的手扣住此人的脖子,令他没有机会再动手。
撒永州从办公桌的另一边走过去,从外套里拿出手机,拨通了特勤局报警电话。
快速而冷静的将地址以及发生何事告知对方。
回过头。
薛恙已经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拖到沙发椅旁,抬手随意的扯下自己的领带将鸭舌帽双手紧紧的绑在沙发椅扶手上。
回头冷冽询问道:“撒律,遇到危险逃跑都不会吗?被这样消瘦的家伙就能逼至绝境,还差点交代在这,办公室里没装自动报警设备吗?”
“他还是个孩子,能拽一把令他迷途知返的话……”撒永州难得的开口解释道。
瞧着薛恙掌心的暗红,觉得分外刺眼。
撒永州从西服外套胸前的口袋里取出手帕,迈步走过去,不由分说的拉住薛恙的手腕,用手帕在他掌心缠绕了几圈,拧眉沉声:“伤口有些深,估计要去医院缝针才行。”
“撒律这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