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聆拼命地控制着想要抽泣的口鼻,果然,在她看来天大的事情在贺迁看来不过是沧海一粟,即使是早有预判,可当贺迁亲口说出这话时,景聆依旧感受到了锥心的痛。
她很想告诉贺迁还有很多别的事情,可在这狭窄局促的四壁之中,那些思绪已经来不及再整理,景聆索性钻牛角尖,笃定道:“对,就因为这个。”
贺迁缓缓摇头,云淡风轻地说:“阿聆,朕并非不相信你,而是朕太相信你了。”
景聆猛然缓过神来,她笑道:“皇上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自己?”
贺迁微微皱眉,面露愠怒。
“皇上无非是觉得我自始至终都是忠于太后的。”景聆撑着地站了起来,扶着桌面,看向贺迁。
“可是皇上,我作为大魏臣民,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忠于自己的君王?”
“什么?”贺迁面露错愕,尘封多年的定见突然被人否决,他竟然无从辩驳。
景聆面无血色,这些话都在她在心里藏了很久却一直没有机会说的,今天一口气说了出来,她倒没感受到想象中的畅快,反倒是疲惫不堪,只剩叹息。
景聆闭了闭眼,有气无力道:“皇上,我累了,让我回去吧。”
贺迁看上去有些木讷,眼里无光。
他曾以为自己能把握尺度,却亲手把景聆越推越远。可细数通过自己这几年的苦心经营建立起来的朝堂局势,得失对错又该如何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