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早起的张不周在练武。
自从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还是很差,张不周就有意识地加强了锻炼。四兄弟每人一天,轮流陪他。陆斗样样不拔尖,但样样都扎实。陆升的刀法最好,舞起刀花来密不透风。李大嗣是陌刀手出身,身强体壮,最擅长拳脚功夫,一力降十会。年纪最小的程耳,却是以身法和飞刀见长,据说还是出了名的神箭手,只是还没机会见识。
今天负责陪张不周练武的是程耳。上次在牢里见识过程耳的飞刀功夫,张不周眼馋的不行,非要程耳教他。程耳本就不善言辞,教起人来更是笨拙。在张不周的一再逼问下,程耳给了他一个诀窍:在飞刀脱手之前就想象它命中目标的样子。张不周鄙夷地看了程耳一眼,没想到这么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还是个唯心主义者。
用木头立了个靶子,张不周在做着飞刀练习。看起来小小的飞刀,甩起来其实对力气、技巧的考验都很大。只是做了几十次的练习,张不周就感觉手腕和胳膊的肌肉酸疼了起来。最开始的飞刀离靶子还算贴点边,现在已经离得十万八千里了。靶子后面的空地上,七零八落地落了一地飞刀。
程耳的左手上有一枚飞刀,随着手的轻微动作,在手指间上下翻飞,犹如一只蝴蝶在跳动,非常好看。张不周停下练习,看着程耳的动作羡慕不已。
程耳道:“相比于其他的武器,飞刀其实更难。要想集大成,非下十几年的苦工不可。当初我们训练的时候,要练上几个月才能保证每把飞刀都上靶,公子刚开始学,不要太急于求成。”
张不周道:“你也是这样吗,那你可真是有毅力。”
程耳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是,我第一天就上靶了,师父说我天分高。”
张不周喃喃道:“老凡尔赛了。”
没听明白张不周说的凡尔赛是什么意思,程耳站起身来,走到靶子三十步开外,比张不周训练的距离远上三倍。他缓缓闭上眼,手中飞刀如电般飞出,一半的刀身都没入靶子。
好。
漂亮。
漂亮是张不周喊的,好是无为道人的赞叹。
无为道人走进院里道:“年轻人好俊的身手。这手蒙眼飞刀的绝技,贫道没看错的话,是当年唐门的绝活。你师承何人?”
程耳有些不自然道:“真人谬赞了。师父叮嘱过,不能泄露他的身份,恕晚辈无礼。”
无为道人示意无妨。
看着程耳离去,无为道人对张不周说道:“臭小子走什么狗屎运,这么厉害的人物给你当保镖。”
张不周接过白露沏好的茶,两人各取一杯,也不去屋里,就在树荫下席地而坐。师徒二人虽然同在庄子上,只是最近几天无为道人都在忙着帮人看病,着实累得很。张不周找谢意要了两个侍女,派给他捏肩捶腿。只是老道士在人前顾及面子,严词拒绝了。
张不周道:“除了程耳,还有陆升、陆斗、李大嗣三人,都是我祖父放我身边的。这四个人情同手足,因为触犯了军法,被我祖父逐出了军中。”
听过程耳的故事,无为道人轻叹:“老道是方外人,这世间凌国、西凉、南诏,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凌国人、西凉人、南诏人,也都是一样有血有肉的人。无论是哪个国家的战争,最后受苦的,都是百姓。”
张不周对此也是深有感触。
从情绪中缓过来,无为道人问道:“话说回来,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在学武一事上用起功来。在山上的时候,有我和四位师兄教你,你小子却偏偏死活不肯学。现在每天忙的要死,怎么还勤奋起来了。”
张不周道:“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跟您讲。下山那天,我遇到了刺杀。后来据我祖父所说,那两个杀手是来自一个叫蛛网的组织,好像还是什么青莲剑宗的弃徒。我原本还以为是上山找您寻仇的,没想到是冲我来的。当时着实有些惊险。再者徒儿下山后发现,身子骨还是不硬朗,前些天还生了病,娇滴滴的不象个样子。刚好这几人都是好手,索性就找他们陪练了。”
无为道人表情惊讶:“还有这等事?青莲剑宗老夫知道,这蛛网杀手,倒是从未听过。好端端地,怎么会对你下手”
张不周道:“咱们几个常年住在山上,哪有机会知晓外界之事。至于为什么盯上我,我到现在都还是一头雾水。不过大概率还是奔着张家来的吧。张家满门上下,只有我算是个软柿子。那次刺杀,我是侥幸过关。在生死相搏时掌心突然有一股气力涌出,这才将那人击杀。话说起来,徒儿一直对此疑惑,师父,您教我们的是什么功夫呀,该不会是修仙的手段吧。”
无为道人在张不周的脑袋上轻弹一下:“什么修仙,要真有这种手段,老道我早就飞升了。《青云经》是我这一脉传承下来的经典,听起来了不得,实际上就是门练气功夫。到了一定程度,就能有内劲了。虽说不能御剑飞行,隔空杀人,至少力气要比常人大一些。至于你所说的掌心气力,那就是内劲。”
张不周思索到:这内劲大概就是地球上传说中的内力,只是没有地球上的小说和电视里描述的那么夸张。转而疑惑道:“徒儿在山上时的惫懒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