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庭稼本还打算去买点苕,因着刚把铜钱都散了出去,刚好和石桥约上的时辰也差不多。
想来她这边也已经没事了,便朝墟市门口去了。
到了门口,才见石桥已经等在了石柱子下。
还未等他开口,钟庭稼就已经将石桥忽悠的重新回到了广济堂的门口。
这时的石桥才感觉不对,奈何也敲不开钟庭稼这尊佛嘴,也只得悻悻的陪他在门口当了好一阵的门神。
等到太阳都要西斜,石桥的眉头都要拧成结,旁边的钟庭稼总算挪动了他那双尊贵的腿。
这回从药堂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是秋月再背着那妇人了,而且之前那个年轻人。
秋月出得药堂门口仿一看见钟庭稼还有点不敢置信,她只目瞪口呆看着钟庭稼朝她们走过来。
“我看你们也累了一天,想必也没甚精神头了,刚好我们同路,我们来搭把手。”说着顺势帮着把那妇人安置在了推车里。
朝石桥招招手。
石桥本已经张大了嘴巴,一言不发地盯着钟庭稼看了许久,一股八卦之火已经熊熊燃起,噼里啪啦就要破膛而出。
瞧见钟庭稼朝他招手,也没管这手势端得是招猫逗狗,就颠颠地跑过去了,和钟庭稼一左一右已经将推车推出了几步远了。
秋月才偷偷望了他一眼弟弟,只见自己弟弟却是一脸茫然的忘着自己。
秋月只得掩掩嘴,虚咳一声解释道:“他们应该都是我们隔壁村的,我跟他们打过几次照面。”
秋月说的自己都心虚。
秋阳也因为这天发生的事情太突然,让一直被阿娘和姐姐照顾着的他,很是有点手足无措,可以说到现在,也还是晕乎乎的。
所以他也没细想姐姐怎么就放心让只打过照面的,隔壁村的两个大男人,就这么推着阿娘走了。
还这么熟络的样子。
才走了几步,钟庭稼又转过头来,指了指旁边对秋月两姐弟道:“你们要去吃点什么填填肚子吗。”
这回秋月秋阳已经从惊诧中回过了神,正跟在推车的后面,姐弟两刚要一左一右的上去一起推。
秋月忙摇了摇头,她刚已经把铜钱都花出去买药了,虽然广济堂抓药要比别处的便宜,但钟庭稼借的二十几文也就够抓几副的。
钟庭稼见此也了然,便和石桥一左一后推着人往回赶了。
一路上石桥都挤眉弄眼的,想问又问不出口。
秋月和秋阳姐弟一左一右地架在两旁,饶是他脸皮再厚,也就一直憋着。
只得和前方的秋阳套近乎,好你个钟庭稼,套不找你,我还不能套套别人了去。
趁着前面少年郎对他点头致谢的机会,石桥便道:“小郎君,这位是?“
秋阳和姐姐这一天下来,心神俱疲,中间连水都没心思喝上一口,这会也实在是累得没有了力气,心里正感谢眼前这两位肯伸手相助呢,不然以她和同样疲累的姐姐,要把阿娘推回家,着实也不容易。
便也恳切的是:“是家母,小弟感谢两位施以援手。”说着就连连躬身施礼。
石桥连忙道:“小郎君跟我们客气甚,我们这也是赶巧,听庭稼说你们是隔壁村的,莫说不是隔壁村的,就是路上见着了能搭把手也要搭把手不是呢嘛。”
他话音未落,秋月也转过了半个身子对他们说道:“话虽是如此,但也不见得路上遇到别个,别个就还真能帮的,也是你们心地纯善。“
石桥被他们姐弟两这么一夸,竟不好意思了起来,连连朝庭稼看过去求救。
钟庭稼也知道石桥的那个直肠子打的什么心思,就看他话没套出来,就先红了脸。
秋月虽然之前说过吃些药慢慢调养会缓过来,但钟庭稼看到车上还昏昏沉沉不曾醒转的人。
“你阿娘这是怎么了,我看她嘴唇青紫好像是中毒之症。”
秋月点头:“晌午在我们家门口的小山坡被蛇咬了。”说着说着又流露出戚戚之色。
钟庭稼竟有点五味杂陈,便宽慰道:“那蛇应该不是毒蛇,且有些被蛇咬后会有昏睡迹象,不必太过担忧。”
石桥人虽是不知就里,但也猛点头道:“就是就是,要是被真的毒蛇咬,肯定是没救,我们村以前就有被毒蛇咬了不治身亡的,你们都看过郎中的,那肯定是没事了,你们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虽说有钟庭稼和石桥的帮忙,但是推着一个大活人,还路途遥远,兼之其实这下下来,他们都还没吃过东西,于是四人便在半道上暂作休息。
钟庭稼也把自己的背篓放到了地上,顺便问石桥道:“你的小兽都售出去了吗”。一边又从背篓里拿出一个熟了的苕递给了秋月。
秋月猝不及防,被钟庭稼这个举动砸得有些晕,正要推拒,钟庭稼却不由分说硬是塞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