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钱亦文身边没人,钱武凑过来问道:“把你整去,到底啥事儿?”
钱亦文微笑不语。
“是羊蹄叶子那事儿吧?”钱武又问了一句。
钱亦文点了点头。
“把人给带走了?”钱武遥遥向着刘忠家的方向一指。
“嗯,带走了。”钱亦文答道。
钱武低头琢磨了一下,问道:“那玩意儿真要是吃了,有没有啥害处?”
“四叔,没事。就是泻药……”
“啊?”钱武一下子张大了嘴巴!
“泻药吃了还能没事儿?”
钱亦文笑着说道:“四叔,中药都是按钱、按克计算的。这玩意儿,没那么大劲儿,用个一两半两的,也就能起到个通便的作用。”
“管大肠干燥的?”
“嗯……”
钱武听了,起身就走。
“四叔,要吃饭了,你干啥去呀?”
“挖两根羊蹄叶子去。这两天,上火,那头儿有点不大痛快……”
“四叔,不用非得刨根子,叶子也管用。你拿水一焯,当蘸酱菜吃就行……”
……
“媳妇儿,今天害怕了吧?”夜里,躺在炕上,钱亦文问道。
“怕啥?有啥好怕的……”
“没怕?那我看你脸都不是色儿了……”
“咱又没做亏心事……”
钱亦文知道,英子只是嘴硬而已。
“明天,李哥来。我打算跟他一块儿出去走走,上春生他姥家那边看看啥情况。豆腐匠子那边,也有段时间没去了,也顺便看看。”
英子说道:“家里盖着房子,一大帮人,你走了,合适吗?”
钱亦文说道:“如果我还得天天守在跟前,那还包工包料干啥?我自己盖不就得了吗?”
“嗯……那你就去吧。”
“你去不去?咱俩一块儿去呀?吃哈士蟆和小河鱼儿去……”
“我可不去!来一帮人帮着做饭,我跑出去溜达去了,成啥了?”
“哎呀,还挺有责任心的呢……”
英子突然想起了什么,翻了个身,说道:“你昨天说山上的药都采光了咋办,我想到了个办法,也不知道行不行……”
“啥办法?”
“家家都多少有点责任田,而且那山缝子里,也能开出地来。既然怕山上的采光了,那为啥不挑几样值钱的,把它们变成家养的呢?”
叭噔……
钱亦文忽地一下子坐了起来,打开了灯。
突如其来的光亮,使外间屋的两亲家四目相对,好不尴尬。
这俩老太太,原来谁也没睡,摸瞎乎在那儿听小两口说话呢……
“你咋想到的?”钱亦文问道。
“山上没有了,再不种,那还上哪采去?”
“那这事儿,就你来办好不好?”
“我?我就是这么一想,都不知道具体该咋干……”
“那你就慢慢琢磨着,反正也不着急……”
叭嗒……
灯关了,俩老太太又睁开了眼睛。
这么唠嗑儿,听着让人心里舒坦。
“种药材这事儿,以后就归你管了。我都听你的,你就支使我就行……”钱亦文说道。
“你不怕我给你整砸了呀?”
“砸了能砸的?砸两回,你就有经验了……”
翌日。
李长丰早早来到,给老钱家带来了一个“大匣子”。
收音机,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但这么大个儿的,三合堡还真没有。
四节大电池装上后,往工地正中间一放,快赶上大队那个大喇叭响了。
“李哥,我媳妇儿有话要和你说。”钱亦文对李长丰说道。
“啊?”李长丰心中奇怪,有啥事是非得他媳妇儿说的呢?
当下,疑惑地走到英子面前。
“李哥……”英子略有些放不开,“李哥,上回卖……卖那点东西的时候,我听那个老板和你说要收五味子了,我寻思着是不是我们也能收……”
李长丰说道:“那咋不能?你没听他说吗,还要加量呢,我都怕完不成他给的任务呢。”
“那……那到时候他收购价下来了,你就早点告诉我,我们好跟下边说。”
“嗯……到时候有价了,我就告诉……告诉谁?”
李长丰一边说,一边瞅了钱亦文一眼。
这两口子,今天这是怎么了?神叨的呢?
钱亦文笑着说道:“你告诉掌柜的吧,我说的不算……”
……
阎春生的姥姥家,比黑瞎子沟和三丈岭那边还偏僻。
七拐八拐的,全是山路。
上岗下坡的,走了一上午才到,把个小孙给转得直迷糊。
钱亦文和李长丰赶到的时候,阎春生已经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