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开得了口?整日嗜酒如命的你,可到最后连我也不要了吗……为何你日夜叨念着母亲,可我却不曾有过半分的记忆?为何夜夜宿守坟头嚎啕不止,因何不立碑墓……我…也很想我的母亲,可是我却无法感知有母亲的感觉?到底我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找到你睡梦中的那个仙?”
神色哀伤的少年,雾眼迷离,手中轻抚着的断刀,也不是先前那般锈迹斑斑。
断刀,一把很普通的断刀,也算是他父亲留给他的遗物。从记事起,就已开始学着生存。这把对他当时来说很笨重的刀,就开始跟着他了。
后来,大了些,跟着寨中的猎户,觉得匕首更为合适,遗弃在破落的杂草丛生的小院。也不曾有事,都几年了。谁曾想,早已锈迹斑斑的断刀,却成全了父亲,永远地离开了他。少年大恨,满屋的碎纸片,滴落着鲜血挥成大字,刺目惊心,“仙”“药”“道”“长生”。紧握的双手,指甲深深刺入了肉里,跪地哀嚎,却再也挽不回那邋遢汉子的生命。
拿着这些鲜血挥写的碎纸片,问询寨中的夫子。
“仙已非仙,药不成药,道已有缺,长生不长!”微红的双眼,侧着头,看着闭目养神躺在躺椅上的夫子,满头疑问?
“弃哥儿,弃哥儿……”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呼喊!
“张爷爷……”
“正响午了,弃哥儿怎么还在这?”说着一个油纸包飞了过来,“来,接着!”
“张爷爷……”弃接住油纸包,看着张老头。
“晚上千万别忘了,过来!不然我又整日挨你张奶奶的念叨!”
“好!”看着张爷爷慢慢推着独轮车进了小院,寻思,“都半年了张爷爷,张奶奶!谢谢你们的收留,让我有可容之地!只是我始终是要走的……”换上行头,拿上工具,往十里外的密林奔去。
太阳的余辉,将一道道光影拉的很长很长。田地中枯黄的尽是作物的秸秆,东一堆西摞地躺着,不见丝毫劳作的人影。偶尔的翻新的泥土,引来咋咋的雀叫。那远处有一道似飞鸟似的,奔跑的飞快。那是一个少年的身影,似乎肩扛着些东西虎。只是眨眼间,呼啸而过,传来淡淡的血腥味。
砰的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粗喘着气。吓的张爷爷张奶奶一跳。我地个乖乖!一只山鸡,两只野兔,一头孤狼。瘦小的身躯,不知哪来的力气!可怕!太可怕!两个老人颤颤巍巍, 不知如何言语?宰杀,剥皮,清洗,砍剁,一气呵成,动作熟练而轻巧。
别看张奶奶啊,走路歪歪扭扭,看到荤腥啊!双眼精光,死活不让他人动手!
张爷爷摆弄餐桌,拿出珍藏,十分肉疼,“便宜你了,臭小子!嘿嘿……”
一个时辰后,全肉宴!两位来人略微客气一番,开始大快朵颐,狼吐虎咽!看到少年,目瞪口呆,直言羡慕二老的牙口真好!少年因为父亲,甚少饮酒,却被二老带进了沟里去!
很真诚!这不是酒!就是用粮食做的,叫做米酒啊之类的;我这个呢?是用果子酿的!嗯…这个叫果酿,哦,不对是果汁才对!
你闻闻,尝一尝,是不是很香很甜!米酒哪有这么个味道?你再尝尝 ,很顺很滑,还有果子的味道!
张爷爷胸膛拍的啪啪作响,少年陪着更是饮了不少!
少年离开时如上了年岁的老人东倒西歪,好不容易进了家门,和衣而睡。兀地惊坐,大叫一声“父亲”惊出一身冷汗!
屋外月朗星稀,微微有些寒意。少年收拾了些,背上包袱,走向张爷爷的院门,拜了三拜,趁夜而行。
“弃哥儿,走了?”
“走了!”
“走了,哎!”
“走吧!去睡吧!也不知我们在这还要呆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