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月的神色有些微微的古怪。
她抬起手指了指自己。
问百里子喻,“我长得,很像一个傻子吗?”
百里子喻笑的肆意风流,眼睛里划过一抹倜傥,“那自然不是,恩公聪明绝顶,智慧过人,怎么会像是傻子呢。”
秦九月奥了一声,“那阁下为何要把我当傻子耍?”
百里子喻装傻充愣,“我不明白恩公的意思,我什么时候把恩公当成傻子耍了,恩公莫要冤枉好人,不然好人这心脏,会疼的。”
秦九月一脸嫌弃。
她又靠近半步。
弯腰俯视着百里子喻,“既然腿已经好了,为何还要坐轮椅?”
百里子喻对答如流,“因为我懒,坐了几个月的轮椅,突然觉得舒服的很,就不想再浪费自己两条腿走路了。”
秦九月嗤笑一声。
也不知道相信与否,试探道,“百里王子当初碰见皇后娘娘身边的桂嬷嬷,不知道二位聊了什么?”
百里子喻半真半假,“原来恩公是说这件事啊,没聊什么,也就是桂嬷嬷抱怨了几句,说是呀,你们大周王朝不如我们大凌王朝,皇后娘娘剩下的儿子,久久不能立为太子,反而还要和那些子贵妃娘娘生的王爷们明争暗斗,那岂不是让皇后这个位置失去了意义?”
秦九月哼了一声,“百里王子怕是不了解大周朝,一个嬷嬷,就算王子您亲自借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妄论国事,王子,下一次撒谎之前最好认真的了解一下大周。”
百里子喻被戳穿之后也不生气。
反而哈哈的仰头笑了起来。
拍着大腿说,“有趣,有趣,真是有趣。”
“让我猜一猜,王子给桂嬷嬷的,一定是某种烈性毒药吧?王子一定亲身带着解药,而且还带了两人份,最起码要给皇后娘娘保住睿王爷,我说的对不对?”
“不对。”百里子喻一脸遗憾地摇头,“你想的太少。”
“哦?此话怎讲?”
百里子喻忽然一脸的委屈,像只小奶狗似的,看上去没有任何的攻击力,反而让人忍不住想要撸一把他的脑袋,“恩公未免把我想得太过于不近人情啦,我明明带了三人份的解药,还有恩公的啊。”
秦九月皮笑肉不笑,“那我岂不是应该谢谢你?”
“倒也不用。”
百里子喻一脸的委屈变成了遗憾,“就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要成功了,成功之后,我还期待着恩公可以感动的以身相许呢。
只是可惜呀,可惜你们大周的皇后,不如我们家王后聪明,什么都没有做好,反而自己白白丢了性命,真是可
惜,太可惜啦!”
说这话的时候。
百里子喻的目光落在秦九月的身上,一眨不眨,听起来,像是说皇后娘娘死的可惜。
可是他的目光,分明却说没有让秦九月以身相许的可惜。
这人说话半真半假,不真不假,真真假假掺合在一起,真的也假了假的也真了。
像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明明知道在百里子喻这里,什么话都问不出来,秦九月也不会和他继续浪费口舌。
也是半真半假的说了一句,“不管你和谁一伙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与你为敌。”
百里子喻的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来,“我自然也不会和恩公为敌。”
秦九月缓缓的点了下头,“希望我们都可以遵守诺言。”
百里子喻喜眉笑眼,说不出的雅致,“好啊。”
秦九月微微躬身,“告辞。”
百里子喻抬了抬手,食指和中指微微向前一撇,算是告辞。
秦九月转过身。
向前走了两步。
百里子喻在阴影下,整个人似乎被黑暗吞噬。
而两人中间只不过隔了三两步路。
秦九月却站在明亮的月光下。
在露似珍珠月似弓中,走向光明。
“恩公。”
“……”
“以后
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本王子。”
秦九月笑呵呵的,“希望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
百里子喻在后面笑开。
眼睁睁的看着秦九月上了那黑色的大块头,须臾,离开。
百里子喻这才扶着扶手站起来。
踢了踢自己的一双腿。
喟叹,“果然,还是自己走起来最舒服。”
更远处。
更深一层的阴影中。
有一人。
垂手背在身后,长身玉立。
百里子喻走过去,“我改变主意了,我要的东西,多了一样。”
——
侯府
当秦九月坐在越野车上,透过一层窗户,看到了,黑着脸站在家门口的江谨言时。
轻轻的戳了戳昏昏欲睡的三宝,“你爹回来了,你快去讨罚。”
三宝紧紧的抓住秦九月的衣袖,“娘,我难道不是你最喜欢的小儿子了吗?”
秦九月一本真正的咳嗽,“现在暂且不是,等明天再是了。”
三宝:“……”
母子俩下来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