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远日无冤,近日无仇。”
秦九月和江谨言夫妻俩从外面进来,满身风尘仆仆。
一起跪在地上,“大人,民妇有话要说。”
宋太公嗯了一声,“但说无妨。”
即便是跪在地上,秦九月的腰板依旧挺得直直的,“启禀大人,王爷曾在几日之前带着诸多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董字画来过民妇家中,要民妇承认端午节那日,发生落水事件后,民妇救起来的是朝阳公主,民妇没从。”
后面的皇帝清清楚楚的听到这番话,心里大惊。
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捋顺,也就是说从端午节开始,老三就开始算计沈家小姑娘和老二了?
可为什么端午节的时候栏杆会突然断掉?
换句话说,如果栏杆没有断掉,老三的计谋还可以开展下去吗?
皇帝猛的起身。
后面的德福连忙小声说,“圣上息怒,事情还没有明朗,还没有听到王爷怎么说,圣上千万莫要激动,保重龙体。”
原本想要夺门而出的皇上,又缓缓的坐了下来,“水。”
德福连忙递过去一杯参茶。
一只手轻轻的在皇帝的背后慢慢的顺着。
很快。
宋太公又找来了三位端午节晚上栏杆断裂踩踏入水事件的见证人。
根据三个人的供词。
可以知道当天晚上第一
个跳进水下的是睿王,然后贤王,而宁王爷当时犹豫了一番,并且目光穿过人群,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之后才入了水。
不过宁王爷入水之后,曹家公子紧接着也入了水。
三个人的证词不仅没有让皇帝的怒气稍微的停泄一下,反而烧的更旺盛了。
曹家公子,曹骏。
原来端午节那天晚上,老三想要算计的人,不只有老二和沈丫头,还有朝阳!
再向前追溯。
皇帝忽然想到了自己,曾经找三个儿子商量朝阳的婚事,那时候老三就帮曹骏说过好话。
皇帝一直以为老三是最像他的一个儿子,但是现在忽然就迷茫了。
扪心自问。
如果是他,他觉得自己做不出老三做的这些事,对老二的算计这件事情暂且不论,单单说对亲妹妹的算计……已经让皇帝龙颜大怒。
他难道是不知道自己多么疼爱朝阳?
不!
他知道。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
也正是因为他知道,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利用自己对朝阳的父女之情!
外面,宋太公依旧刚正不阿的进行着案件的步骤。
宁王抵死不认。
宋太公想上刑。
可是又想到人家的亲爹在后面看着呢,那也是自己惹不起的主。
深吸一口气,“王爷,人证已经在这
里,您还要狡辩?”
宁王昂首挺胸,“本王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为什么不能是有心之人买通了他们一起来陷害本王呢?本王行得正,坐得直!”
宋太公冷笑,“王爷怕是不懂大理寺的规矩,既然人证齐全,本官就有权利将王爷收押,这可是大律例法中的规定,而且,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宋太公说的铿锵有力,“来人,将宁王爷押……”
“等等。”
阻止的声音在宋太公的意料之中。
宋太公挥挥手。
刚刚上前两步的衙役迅速后退,又站在了堂侧。
九五至尊穿着一身金色的龙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包括宋太公在内的所有人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直接坐到了宋太公的位置上,“太公请起。”
只有宋太公一个人起身。
站立在皇帝侧身后,“皇上。”
皇帝一只手放在案几上,轻轻的敲击着木质案几,“哪个是日报创始人江秦氏?”
秦九月抬起头,“启禀陛下,正是民妇。”
皇帝仔细的端详着秦九月,抬起手点了点她,“朕看过你的日报。”
秦九月毕恭毕敬,“是民妇的福分。”
皇帝呵呵一笑,“朕对你的日报蛮有兴趣,日后每日给朕留几份。”
秦九月连忙应下,
“是。”
皇帝想了想,又说道,“朕方才还在和德福说,希望在江夫人的日报上买下一小块地方,主要每天简单写下朝堂之上同民生有关的决议和更改,江夫人放心,朕给钱的。”
秦九月的心里堵了一口浊气。
这是皇帝再给她一个枣子。
那么等一会儿,对于宁王爷的原谅,也就是顺其自然的事了。
可是秦九月现在能怎么办?
她只能答应,“皇上说笑了,能为朝廷效力,是民妇荣幸。”
皇帝摸了摸胡子,兀自说道,“可朕不是无理之人,既如此,朕就先付给江夫人三千两白银,另外,近期收缴的工部侍郎的府邸,就赠予江夫人了。”
秦九月跪着道谢。
皇帝的目光又落在了旁边的江谨言身上,“江亭长,是吧?”
江谨言微微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