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默默的看了自己兄弟一眼,“这有什么区别吗?就算说出来,不愿相信的人还是不愿相信,愿意相信的人不说也相信,何必再大费周章,浪费人力。
对这件事情持有怀疑态度的毕竟是少数人,对于这部分连是非都分不清的人,哪有什么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呢?
再者说,父皇在位多年,勤政爱民,劳苦功高,外面的人交口称赞说父皇是一代明君,若是父皇现在下令将这件事翻起重提,倒是会显得,因为这场不合时宜的大雪,让人起了些什么心思?
瓜田李下,就算没有偷瓜的心思,也会被人怀疑!那么为何要去做这些事情呢?”
贤王儒雅的面上露出一抹笑,“三皇兄激动了,父皇让我们说出自己的看法,所以皇弟也只是给出自己的建议,皇弟年纪小,见解也比较稚嫩,让三皇兄见笑了,你我之间今日本就是在父皇面前随口直言,三皇兄没有必要如此较真。”
宁王心里咯噔一下,“我……父皇,儿臣也是为了父皇着想。”
睿王在旁边看热闹。
托着腮笑呵呵的说,“我还以为三皇弟是为了威宁侯着想呢。”
宁王的脸色一白。
迅速跪下来,“请父皇明鉴,儿臣对父皇之心,天地可鉴。”
皇帝半天
没说话。
帐篷里一片寂静。
似乎连一颗稻草落下来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忽然,皇帝冷不丁的笑起来,“老三这人,越说你较真,你还真就较真上了,听不出来兄弟都在跟你开玩笑?”
宁王跪在地上松了一口气,“父皇息怒,是儿臣愚钝,没有听出兄弟们的玩笑揶揄之意。”
睿王打了个哈欠,“父皇,天色已晚,您也早些歇息吧,儿臣精神不佳,先行告退。”
皇上冷着脸挥挥手,“都去吧,对了,老三你留下。”
贤王敛下眼睛里的复杂,和睿王一起告退。
出去帐篷之后。
睿王噗哧一笑,“现在心里是不是火急火燎?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贤王没有理会他,转身离开。
睿王踢了踢脚下的一个石子,淬了一口。
帐篷里。
“给朕跪下。”
“父皇!”宁王扑通一声跪下来,“父皇息怒,儿臣……”
“老三。”皇帝直接打断了宁王的话,“朕知道你善于诡辩,只是你这招在朕这里没用,你是四个儿子中最像朕的一个,平日里,朕对你多有关照,可朕并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老二老四甚至还有老大都是朕的亲生骨肉,你做出这种事情,是明明白白的将朕陷于进
退两难之境地,你做这种事情之前有没有想过朕?有没有想过!”
皇帝抓起自己面前的茶盏。
狠狠的扔出去。
宁王也不敢躲,额头瞬间被砸出了一道口子,血顺着俊俏的脸缓缓的流下去。
皇帝闭上眼睛,长呼一口气,“朕一直以为,朕的儿子们,没有史书记载中那些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戕害兄弟的人,看来是朕把你们想的太好了!”
宁王浑身瑟缩一下,连忙跪下身,不停地扣头,“父皇息怒,父皇不管怎么打骂儿臣,儿臣都没有意见,只请父皇注意自己的身体。”
“你还心疼父皇的身体?你若是真心心疼朕的身体,就不应该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我……”
“老三,朕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你们兄弟三人,在朕这里,所有的东西目前都是三等分,朕从来不会在大事上偏向于你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而朕也只是希望,你们能用自己的能力谋略眼界为自己的每一等份上一点一点的添砖加瓦,从而让朕刮目相待,可谋略并不是阴谋,眼界也并不是只盯着自己的兄弟,能力更加不是助纣为虐的武器!”
“儿臣谨遵父皇的教诲。”
“行了,下去吧,回京之后,自觉一点,三日禁闭。”
“是。”
宁王从帐篷里出去的时候,整个后背已经汗湿了。
外面的寒风一吹。
整个人好像在寒冬腊月几天掉进了冰窟里一样。
宁王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日后行事,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
翌日
班师回朝。
皇帝回到上书房的头一件事情,就是分别拟了两份圣旨。
为睿王和沈云岚,沈毅和朝阳公主赐婚。
盖上玉玺以后,皇帝看了看身后的德福,“去吧。”
德福:“喳。”
这边德福还没有动,太监从外面进来,“皇上,宋太公求见。”
宋太公拄着手杖进来。
跪在地上行大礼,没有废话,直接开口说起正事,“皇上,大理寺近日接到一起雇凶杀人案,臣连夜审讯,审出来的结果却是……”
宋太公有意的顿了一下。
皇帝挥挥手,将身边所有的太监宫女禀退,“说吧。”
宋太公:“皇上,指使这起雇凶杀人案背后的主谋,是宁王。”
皇帝蓦地瞪大眼睛,“要杀的是谁?”
宋太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