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生回道清风观的时候,气压低的异常。
前殿里的白灵儿和狐女扬着脑袋看他一路走过去,都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看着他背影过去,良久,狐女才回过头,小声道:“主人好像哭过啊?”
“嗯?”白灵儿也回过头,眨了眨眼:“师兄带吃的回来啦?”
狐女:“……”
陈然在前殿接待了一天,此时正趁着人少的功夫坐在石桌边歇息。
见宁长生情绪有些不对,他担忧地问道:“徒儿,怎么了?”
宁长生坐在师父对面,了无生气道:“我真傻,真的……”
小道士抬起他那没有神采的眼睛来,接着说:“我单知道把妖物打败了就好了。我不知道,原来妖丹才是最值钱的……等我赶回半水亭,那妖物的身子,早被人掏空了……”
“额。”陈然听罢,呵呵一笑:“这也是师父的疏忽,我从来没有教过你,你又怎么会知道呢?”
他又悠悠讲道:“说起这妖丹,若是妖物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将之斩杀之后,取走妖丹本没什么。”
“但自从江湖上流行以妖丹制药之后,渐渐多了许多杀妖取丹的练气士。这群人打着斩妖除魔、匡扶正道的幌子,无论妖物是否遵循正道、安稳修行,皆一视同仁,为了牟利一概猎而杀之。这般行径,与那魔头邪祟又有何异。”
“凡事只要有利可图,就多半都要衍生出一些不为人知的龌龊来,唉——”
他这里给宁长生补着关于妖丹的知识,可惜已经晚了,完全无法挽回他失落的心情。
正当此时,赵玉龙又来到了清风观。
今日的赵家大少爷看起来神完气足,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与以往的气质大不相同。
宁长生抬起半只眼皮看着他:“又撞邪祟了?”
赵玉龙先朝老道士点头施礼,然后才道:“说什么呢?哪来那么多邪祟……咦,你好像不太开心啊,怎么了?”
听他询问,宁长生目光一黯,又是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我真傻,真的……”
赵玉龙听他又说了一遍事情经过,笑了笑,“看开点,不就是钱的事儿吗?”
宁长生并不想搭理这个狗大户。
赵玉龙轻咳两声,郑重地说道:“哥们儿被庐州浩然书院录取了,不日就要启程就学。我今天来呢,就是来跟你道别的!”
“哦?”宁长生稍感诧异。
庐州城浩然书院,是天底下赫赫有名的四大书院之一。
曾出过许多名满天下的大儒,桃李满天下不说,在当今仕林中也很有地位。
这个级别的书院,绝不是等闲能够进入的。
尤其是浩然书院,据说入院考试极为困难,能通过者千不存一。
要走后门……那要么是达官显贵、要么是富甲一方,达到的难度比通过考试更大。
赵家在清风镇镇算是数一数二,但丢到庐州城去,就有点拿不出手了。
所以,赵玉龙绝对不可能是靠他爹进浩然书院的。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你娘改嫁了?”宁长生问道。
这个爹不行,那就只有换个爹才行了。
赵玉龙翻了个白眼:“这挨边儿吗?”
宁长生点点头。
这确实说不通,众所周知,后爹从来都缺乏父爱。
他又道:“以你现在这个爹的地位,还不够送你进去吧?”
赵玉龙挺起胸膛:“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只能靠爹的人吗?”
宁长生直视着他的眼睛,眼神的意味大概是……
你自己说呢?
赵玉龙一泄气,讪笑道:“我承认,以往我是有些青涩的往事,但那时候还小嘛,而且都已经过去了,浩然书院的资格,可是本少爷实打实考出来的。”
接着他讲述道:“浩然书院的秋试一年一度,家里是早早就给我报了名的,其实也没指望我能考上,就是想着万一能瞎猫撞个死耗子呢。”
“这件事我一直没想起来,考试前两天不止没温习,不是还跟你出海去了吗。结果差点人在海外飘到失联……嘿嘿……”
他有点不好意思又好像带着几分炫耀似地挠了挠头。
“那天晚上我……香草美人……整整十六次………”
“事后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
“第二天一回到家,才有人告诉我说要去参加浩然书院的入门考试,我就过去随便应付了一番。”
“谁知,我答的题目和文章被书院中一位先生相中了。”
“他给我的评论是,此子功底虽薄、但心思灵动、且字里行间有满满的圣贤之风。”
“于是我就被录取了,嘿嘿。”
老道士和小道士对视一眼,心里升起同一个念头。
这也能行?
“你真被录取了?”宁长生仍有些怀疑,凭着一篇贤者时刻的文章,能打动正气书院的先生……这未免有些步子迈得太大了。
扯蛋。
“你真能十六次?”陈然也有他的怀疑。
赵玉龙无语地看着师徒两个,道:“都是真的,过两天我就要去书院中长住了,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