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的车队来到酒摊时,樊烈正坐在酒桌前,吃着水煮花生,大碗喝着酒。
嗜酒如命的谢长衣,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拿起桌上破碗,自己给自己斟满,全然不顾形象的大口喝了起来。
袁天风也下了马车,不过并未向酒摊走去,而是看了看那两具变了形的尸骸,眉头微皱,提高了警惕。
闵武城跳下马车,伸了个懒腰,扯着嗓门喊道:“酒好喝吗?”
樊烈端着大碗,咧嘴笑道:“好喝!”
谢长衣却是皱眉道:“太烈,辣嗓子。”
闵武城一边挽起袖子大步上前,一边哈哈笑道:“我倒是要尝尝这江湖上的烈酒。”
赵擎虎慌忙上前,躬身道:“文公子,小心有毒。”
闵武城没有停下脚步,不耐烦的说道:“他们喝了就没事,我喝了就有毒?”
赵擎虎不知如何作答。
樊烈却是笑道:“文公子,酒中虽无毒,却放了蒙汗药。你这凡人之躯,喝不得。”
闵武城走到酒桌边,闻着酒香,口中生津,问道:“这蒙汗药喝了死人吗?”
樊烈将酒碗往桌上一搁,一边从酒坛里倒酒,一边说道:“倒是喝不死人,只是你喝了估计要睡个三天三夜。”
闵武城咧嘴一笑道:“反正出这穆岭还有好几天,睡过去岂不是正好!来来来,给我倒上一碗。”
樊烈呵呵一笑,就将刚倒满的酒碗,递给了闵武城。
闵武城也不嫌弃,更不客气,端起碗,大口大口喝到了肚子里。
“好酒!好酒!好……”
第三个‘酒’字还未说出来,闵武城就眼前一黑,身子向后倒去。
忠心耿耿的赵擎虎连忙扶住太子爷,见太子爷面带笑容,昏迷不醒,狠狠的瞪了樊烈一眼。
在樊烈哈哈大笑声中,赵擎虎抱着太子爷,将他安顿到了马车之中。
谢长衣满脸通红,打了个酒嗝,喃喃道:“这酒,真烈!”
马车里,谢长衣呼呼大睡,嘴里时不时嘟囔两句,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袁天风闭目养神,听到谢长衣嘟囔的声音,也是微微一笑。
闵武城睡得更酣,梦中驾鹤上天门,逍遥似神仙。
赵擎虎和赵脂麟兄妹二人,坐在马背上面沉如水,都死死的盯着前方樊烈的背影。
樊烈则是回味着酒香,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曲子。
这曲子,仿佛妹妹曾经唱过,只是他樊烈哼出来,没有一个字在调子上。
就这样,马车队在穆岭中行了四日,安然无恙。
第四日晚,马车队安营扎寨于山中小河边。
樊烈从河中捕捉了两条大鱼,让下人炖了一大锅鱼汤。
众人围在挂着汤锅的篝火边,享用鱼肉鱼汤。
闵武城对这锅鱼汤是赞不绝口,称赞其为天下第一汤。
席间,谢长衣再次向樊烈询问:“蛮兄,你确定那杀手说的幕后黑手,是叫裴爷吗?有没有可能是栽赃嫁祸?”
樊烈反问道:“这裴爷究竟是何人?”
谢长衣道:“裴爷是顾江楼的主人。这顾江楼看似有陵城最大的酒楼,实则是江湖帮派万船门的根据地。那裴爷,则是万船门在有陵城的堂主。如果万船门牵扯到刺杀太子爷,那么这件事,就不简单了。”
袁天风喝了口鱼汤,也是点头道:“万船门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帮派,他们不但掌握了天下大部分河道的船运权,还发展了远洋海运,与东桑岛国和南洋诸国,都有贸易往来。”
谢长衣借着火光,看着袁天风的脸说道:“袁爷说得没错。如果刺杀太子爷,只是裴爷的个人行为,那倒是好解决。但如果这次刺杀行动,是万船门上层的意思,那牵扯可就大了。”
樊烈朗声道:“牵扯大了不是更好?若是在南蛮,有个小部落妄图控制荒漠上的贸易路线,我必定率兵征伐,将其灭之。如此重要的贸易路线,必须掌握在大酋长的手中。”
闵武城一听,哈哈大笑道:“樊烈兄弟说得好,说得好,我也正有此意。”
闵武城随即脸色一沉,说道:
“重阳兵变之后,我向父皇提出了十点改革天下的策略。其中一条,就是要将天下河运、海运,控制到大文王朝的手中,而不是任由天下大小帮派,你死我活的争夺其运输权,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将漕运中央集权化,迫在眉睫。或许就是这条改革策略,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才导致他们想要除掉我。”
众人沉默了一阵,纷纷点头。
沉默中,樊烈率先开口: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之。管那裴爷是个人行为还是帮派的命令,我们这就去那有陵城,将其诛杀,震慑天下帮派。看他们还敢不敢再派人来行刺。”
闵武城笑道:“樊烈兄,我正有此意。”
说完又将赵擎虎唤到身边,对其低语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