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下了马车,来到蛇身前,看了看已经痉挛的蛇身,再看看远处的山坳,觉得有些奇怪。
此时。
杨素、裴矩等大臣,也都已纷纷下车,护卫在杨广身边,众人见这蛇生得粗大,一个个也纷纷咂舌。
“此蛇甚是长大。”
“……不知是否有毒?”
鬼知道有没有毒。
这条蛇到底有没有毒,倒不在杨广的关心范围之内。
杨广看到了这条蛇,突然想起了在初中的时候学过一篇课文,《捕蛇者说》。
他坐回车内,提笔在手,将初中时候背得滚瓜烂熟的这篇柳宗元的课文,默写了出来。
《捕蛇者说》。
作者:杨广。
——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触草木尽死;以啮人,无御之者。
然得而腊之以为饵,可以已大风、挛踠、瘘疠,去死肌,杀三虫。
其始太医以王命聚之,岁赋其二。募有能捕之者,当其租入。永之人争奔走焉。有蒋氏者,专其利三世矣。问之,则曰:“吾祖死于是,吾父死于是,今吾嗣为之十二年,几死者数矣。”
言之貌若甚戚者。余悲之,且曰:“若毒之乎?余将告于莅事者,更若役,复若赋,则何如?”
蒋氏大戚,汪然出涕,曰:“君将哀而生之乎?则吾斯役之不幸,未若复吾赋不幸之甚也。向吾不为斯役,则久已病矣。自吾氏三世居是乡,积于今六十岁矣。而乡邻之生日蹙,殚其地之出,竭其庐之入。号呼而转徙,饥渴而顿踣。触风雨,犯寒暑,呼嘘毒疠,往往而死者,相藉也。
曩与吾祖居者,今其室十无一焉。与吾父居者,今其室十无二三焉。与吾居十二年者,今其室十无四五焉。非死则徙尔,而吾以捕蛇独存。悍吏之来吾乡,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哗然而骇者,虽鸡狗不得宁焉。吾恂恂而起,视其缶,而吾蛇尚存,则弛然而卧。谨食之,时而献焉。退而甘食其土之有,以尽吾齿。盖一岁之犯死者二焉,其余则熙熙而乐,岂若吾乡邻之旦旦有是哉。
今虽死乎此,比吾乡邻之死则已后矣,又安敢毒耶?”
余闻而愈悲。
孔子曰:“苛政猛于虎也!”
吾尝疑乎是,今以蒋氏观之,犹信。
呜呼!孰知赋敛之毒,有甚是蛇者乎!
故为之说,以俟夫观人风者得焉……
杨广写完,左顾右盼,虽然说课文当中有一些他已经记得不是太清楚,有可能会写错,但是,七七八八的他还是默写了出来。
写完之后。
杨广将手中的这篇《捕蛇者说》,递给了王东洋,让他交给那些随行的文武百官互相传看。
这篇文章,说起来,其实是柳宗元谪居永州时写的。
柳宗元被贬永州之后,与下层人民有所接触,对民间疾苦有所了解,且看到“永州之野产异蛇”,听到“有蒋氏者,专其利三世矣”之类的事迹,因此能以进步的政治观点为指导,为实际生活为素材加以构思。他的这一篇《捕蛇者说》,旨在说明“赋敛之毒有甚于蛇毒”,指出了老百姓若是生的一个动荡或者说腐朽不堪的朝代,又是怎样的命运悲惨。
人命还不如蛇命贵重。
今日。
被杨广剽窃过来之后,重新撰写了出来,传给在场的大臣们看。
杨素第一个拜读。
他原本还有些奇怪,为什么陛下看了那条大蛇,并不说话,而是钻到了车里。
原来。
须臾之间。
陛下已经成书。
杨素叹道:“我大隋朝实在生了一个千年难遇的明主,啧啧啧……不说别的,只说这篇文章,这篇文章有理有据,立意鲜明,以事实为根据,针砭时弊,一针见血,实在让人望而生叹。
佩服。
佩服!”
杨素一边看着,一边摇头晃脑读道:“苛政猛于虎也……至我大隋朝,已不复存在矣。
如今老百姓安居乐业,家家都有余粮、余钱,个个感叹皇恩浩荡,政事外紧内松,全是托皇上的洪福也。”
他一边感叹,一边将文章递给旁边歪着头同看的裴矩。
裴矩身为吏部尚书,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陛下所写的这篇文章里的深刻含义,他与杨素一样,也同样叹服圣意的悲天悯人,裴矩对杨素道:“杨大人,陛下所写的这篇文章实在妙绝,可见陛下真龙天子,亦是人间的活菩萨也。”
杨素点了点头:“然也。”
裴矩看完,将文章传给了大隋朝的第一叛臣杨玄感:“杨大人,你也看看。”
杨玄感接过文章,读了一遍,他的嘴上,也同样恭维着陛下圣明,可是,心中却有一些说不出的躁动。
躁动。
是因为自从杨广登基以来,不显山不露水,慢慢的将关陇世家以及山东贵族等士族门阀的权利,剥夺了很多,特别是推出了科举制之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