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力,更是登堂入室,成了凌烟阁的首席,更是“海洋大臣”。
旧时代的一切,都会被这个疯子切个稀巴烂。
什么狗屁平台不平台的,什么狗屁舆论机器,于我无用者,不听命于我者,皆不可用。
很粗暴但是很现实,钱镠的一系列操作,看似没有针对谁,实际上却在效仿他的祖先。
当年怎么对付“五姓七望”的,现在就怎么对付安逸惯了的“新贵”们。
懈怠了几十年,碰上这样的恶狗,无能为力。
皮日休能做的,就是止损。
他甚至察觉到钱镠所图还不止这些,钱镠还想通过消耗“多余”的人口来缓解经济危机。
大风大浪都见过的皮日休,知道钱镠这是要掀起战争,不是什么“靖难军”北上的军事游行,而是要规模更大,能将“新贵”都打到伤筋动骨的那种。
旧有的默契,其实二十年前就有些失效,因为可以掠夺的资源,并没有大幅度增加,有些发现的金矿,诸如“天涯洲”的一些富矿,单氏、王氏,都是捂在手中并不开发。
金子就算不挖出来,也还是他们家的。
然而金子是不能吃的,能吃只能是粮食。
小农数量在锐减,这一点,皮日休知道,因为“金菊书屋”会帮民部收集数据;大户都在玩新型土地兼并,大量可耕地地区的军寨,都事实上转型成了“农奴集团”,这一点,皮日休也知道,所以对王角能够在“安仁军”发家,他并不奇怪。
然而,他没有办法去阻挠。
原因很简单,他也是这个“食利阶层”或者说“统治集团”中的一份子,他获利奇多,倘若他来反对黄世安这种人,事情不大,性质却很严重。
钱镠不一样,王角,更不一样。
“袭美公,若是‘金菊书屋’解体,教育部……”
“教育部对这些事情,都是不予理会。”
皮日休跟教育部那些退休的没有退休的部堂级人物谈过,整个教育部的高层,认为帝国如果不转型,崩溃就是三五年的事情。
建设几十年,崩盘一夕间。
财政不良都是小事,分配越来越极端,才是不可逆的事情。
到了临界点,总是要爆的。
不是这里,就是那里。
连江湖中人为了生存,都知道下海搏一把,环境就是如此。
这不是什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而是朱门酒肉似海,路有尸骸成山,连“赈灾”都玩成了那样,可见最后的一点敬畏,也早就荡然无存。
极端的利己,极端的自私,极端的泯灭人性。
教育部不予理会、明哲保身,已经是内部有识之士的克制。
所以,钱镠的疯狂,在山东、河北的“拆分税务”,便是他不但能够坐稳阁老位置,还能成为首席的缘故。
帝国各地州县,任何一个办公室中的吏员,都会拥护钱阁老。
地方钱多了,才会多那么几滴“甘露”到自己部门,自己科室,自己头上。
至于说“甘露”怎么来的,对不起,这不是他们一个小小部门的能够议论的。
皮日休虽说担心着帝国崩溃带来的恐怖后果,这种规模的动荡,如果不能直接掌控明哲保身用的武装力量,就是死路一条。
然而当“贵族共和”“寡头共和”变成人人拥兵自重,家家自成军阀,那么情况之恶劣,远超一六八年的战争,其恶劣性质,将会达到汉末军阀混战乃至隋末遍地野生诸侯的状况。
在他跟着黄巢发迹的时代,当时还有许多顶级精英掌控着全局,互相的默契还是存在的,都在尽力地避免这种极端不信任的状况发生。
人是会死的,国家也是会灭亡的,时代更是会改变的。
郑畋、黄巢那个时代的人,已经所剩无几,全球二十亿人口中,只怕对那个时代还有印象的人,都不会有,或许学校的库存胶卷中,还存放着过去的记录,但,那只是记录,没人会在意。
甚至郑畋之子郑凝绩、郑凝和等人,也该到了退出历史舞台的时刻,他们的年龄,比钱镠还要大。
整个荥阳郑氏之中,现在真正的头面人物,是几近花甲之年的郑绍余,教育部副部长兼凌烟阁候补。
可惜,如果郑绍余是教育部部长,或许在解体“金菊书屋”一事上,还能有些许挽救的余地。
他不是。
所以钱镠肆无忌惮,“金菊书屋”的解体,会连带着帝国的宣传部门、情报部门中的很大一部分沉入深渊,甚至诸多部门的小金库,也会随之而去。
现实真正发展的状况,是钱镠大力扶持内务部,同时提高了皇唐征税总局中保密科的职能,保密科第一次享有调用税警维持保密条例的权力。
很显然,钱镠是打算另起炉灶,“金菊书屋”配合诸多豪门在海内外建立的据点、渠道、情报站,钱镠并非没有心思,然而他曾经掌控的“东海征税船团”,完全具备一定的替代性。
皮日休很清楚,这是蓄谋已久,这是来势汹汹。
厘金衙门是如何从祖先钱谷手中失去的,钱镠就怎么重新夺回来。
不但要夺回来,还要变本加厉